迷霧中，白夢今一邊走一邊說話：「玄炎門這狀況，必有兩位化神牽涉其中。崔掌門逃不掉，另一位不知道是陸長老還是無念真人。我問崔小姐，她說她更相信無念真人。」
淩步非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們先去悟道塔，找無念真人？」
「對。」
「但是他也有可能出問題了。」淩步非皺眉，「你看悟道塔的禁製，魔氣反應比蘭心居更劇烈。」
白夢今卻道：「正因為它更劇烈，所以我覺得無念真人可能還沒有魔化？」
「哦？」
「你看蘭心居，要不是你有金雷，都意識不到陸長老有問題。」白夢今淡淡道，「有問題的人，隻會把自己裝得更無辜。」
這……倒也是。如果無念真人已經入魔，完全可以做得更妥帖一些，而不是拖到不能再拖了，才讓他出言製止——對了，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無念真人都不好說。
他說出這個問題，白夢今回道：「我覺得不是。或許是你不好打發，崔掌門故意拖時間，好讓人準備另外的手段，冒充無念真人發話。」
淩步非回想了一下，確實，搜悟道塔的時候，崔掌門磨磨蹭蹭，一直與他糾纏扯扯，有拖時間的嫌疑。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我們有胡前輩，再找到無念真人，就足以與崔掌門他們抗衡了。」
「是。如果無念真人確實沒有魔化，那麼他就是最了解玄炎門的情況的人，能提高我們的勝率。」
淩步非懂了：「這個風險值得冒。」
「對。」白夢今停下來，看著近在咫尺的悟道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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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中，悟道塔高高聳立，與護山大陣勾連的禁製越發醒目，牢牢護著整個玄炎門唯一的淨土。
崔掌門就站在悟道塔前方，笑吟吟地看著他們過來。
「少宗主，白仙子，這麼晚了怎麼不在休息，來這兒乾什麼？」
淩步非也笑：「崔掌門不也是嗎？怎麼沒有陪崔小姐，反而大半夜的出來閒逛？」
崔掌門攏著手：「自然是在等你們了。」
他此刻的表情，與往常相似又不相同。他們先前所見的崔掌門，說實話不太像個化神修士，身上總有一股難以察覺的卑微。
固然他在上宗麵前是為下屬，但化神修士自有傲氣，譬如同為下宗掌門的姬南風，麵對溫如錦、淩步非等人，就是客氣而從容的。
可是此刻，崔掌門挺直身軀，那種化神修士的傲氣就散發出來了。
「你是誰？」白夢今忽然說道。
崔掌門臉上閃過訝色：「白仙子說什麼？我是崔道玄啊！」
白夢今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
「怎麼，他被奪舍了？」淩步非摸了摸下巴。
崔掌門忽然垮了一下，又露出熟悉的卑微來：「少宗主說什麼？」
淩步非怔了怔：「你……」
崔掌門再次挺直身軀，哈哈笑出聲：「白仙子不愧是仙門第一位魔修，這都能看出來。」
白夢今輕聲道：「不是奪舍，是他割裂了一個自我，用來應付外界。這個自我多半是修為還低時就分出來的，崔掌門入魔已久。」
淩步非心下一沉，脫口而出：「所以冷秋風入魔，是被他害的？等等，如果已經很久，那冷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