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今點頭。
於是淩步非提劍在手，率先踏上樓梯。
悟道塔的樓梯想必很多人沒有人踏上去了，踩上去便揚起輕微的粉塵，還咯吱咯吱作響。
三人慢慢走上去，二樓，三樓……
即將到達頂樓的時候，忽然銳風揚起，耳邊響起輕微的聲響。
淩步非一躍而起，劍光出手。
“嗤啦——”刺耳的破裂聲，還有沉悶的撞擊聲，接二連三響起。
等到周遭安靜下來，淩步非定睛看去，隻見樓梯周圍散落著許多木製肢體。
是傀儡。
等白夢今和胡二娘上來，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的頂樓。
被淩步非斬落的傀儡零件散落一地，原本設在此處的傀儡陣已經廢了，石壁上點著千年不熄的鮫魚燈，幽幽的光芒照著這個落滿塵土的空間。
不對勁，無念真人呢？有化神修士在此閉關，怎麼會有這麼多灰塵？仿佛幾十年沒有踏足似的。
一道幽幽歎息響起，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說：“你們不該來的……”
“誰？”三人悚然一驚。
最後還是白夢今眼力最好，在一乾散落的傀儡肢體中，找到了一個活人。
這是個乾瘦的老頭，身上衣服灰撲撲的全是塵土，再加上瘦成骷髏的身材，混在傀儡中，一時竟分不出來。
胡二娘驚呆了，喚道：“無念真人？”
她資曆深，曾見過無念真人年輕的模樣，回憶起來，那是個風度絕佳的高人，怎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無念真人瞥向她，略感意外：“你是胡……”
“二娘。”胡二娘補充，“曾有幸與真人參加過同一個法會，向您討教過問題。”
“哦……”無念真人好像想起來了，又好像沒想起來。
白夢今感覺不對，前世無念真人後來怎麼樣了？好像一直沒出過玄炎門，大概無聲無息地坐化了。
所以發生了什麼？他看起來好像不剩多少修為了。萬幸的是，他並沒有魔化。
“前輩，伱的修為呢？”淩步非代她問出來了。
無念真人轉過頭來，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說：“你不會是淩雲舟的兒子吧？跟他長得很像。”
淩步非點點頭：“我……”
“咦，你的絕脈好了？”無念真人麵露古怪，他閉關時，淩步非還小。
“是，被人治好了。”
無念真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白夢今，眉頭擰了一會兒，隨即鬆開了：“你是個魔修，卻有著乾淨的靈體，想來體質特殊？”
白夢今點點頭：“前輩好眼力。”
“這是在下的未婚妻，姓白，名夢今，淬玉之體，所以不受魔氣侵蝕。”淩步非主動說道。
雖然不知道內情，但憑無念真人的見識，不難推斷出大致的經過。
他欣慰地說：“我曾受過江老宗主恩惠，看到他的後人安好，甚是為他高興。”
聽他提起外祖，淩步非眼神柔和了許多，但現在不是攀談的時候，他問：“前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的修為沒了嗎？崔掌門說你在參悟秘術，怎麼看起來好像……”
“好像被囚禁？”無念真人接上後半句話，笑著回答，“說對了，我確實被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