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心緒難寧(2 / 2)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10134 字 7個月前

事實也的確如此,與高山滑雪和短道速滑這兩個完全由時間決定成績、評判標準也相對客觀的項目不同,花滑的成績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裁判的打分,不光是節目分,就連技術分都具有很大的主觀因素,華國本就基礎薄弱,冰場條件、教練素質以及花滑裝備都相對落後,國籍在世界賽場上又不占優,能走到今天已經是很大的突破了。

隻是兩人都清楚,這樣的突破,根本不夠。

“明明我才是前輩,怎麼變成你安慰我了,”蔣一清笑著揉了揉紀和玉的發頂,眼裡的落寞已經消失不見,“行了小玉,我也不知道還能比多久,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你快點拿牌啊,最好是快點拿個金的,你拿就是我拿嘛,咱倆誰跟誰。”

“這可不是安慰,這是事實,”紀和玉笑道,“而且我一個人拿牌哪夠啊,咱們要一起拿,蔣哥。”

“我看啊,咱們隊裡,就你最油嘴滑舌。”蔣一清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顯然已經被“哄好”了。

見蔣一清已經能從善如流地開他的玩笑,紀和玉這才鬆了口氣,重新將目光投向領獎台上的雲澈,男人此時正戴著金牌,舉著鮮花和證書接受官方的采訪和拍攝,而紀和玉雖然“遠在場外”,卻覺得自己簡直是與有榮焉。

雖然這次冬奧自己沒能站上領獎台,但雲哥代替他站在了上麵,倒也不錯嘛!

頒獎儀式結束後,紀和玉在看見雲澈走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衝上去給了他一個主動的擁抱。

大概是心情激動的緣故,少年步履極快,衝向雲澈的時候簡直是“撲”上去的,差點就沒刹住車,若非雲澈眼疾手快將人撈進了懷裡,險些就要栽倒過去。

紀和玉笑眯眯地伸手環住了雲澈的肩膀,嗓音都帶著點喜意:“恭喜雲哥!明天的比賽也要加油啊!”

少年微涼的體溫和氣息將雲澈徹底包裹,雲澈不由脊背一僵,哭笑不得地將人放開,道:“怎麼弄得比自己得獎的時候還激動。”

“我哥拿了冬奧金牌,可不該比我自己拿獎時激動啊。”見雲澈心情好像也很不錯的樣子,紀和玉甚至敢開幾句他的玩笑了,回想起兩年前他們才剛認識的時候,自己甚至拘謹到對外表冷漠的雲澈叫“雲先生”,不由就有些恍然。

而雲澈則更是無奈:“怎麼,還真拿我當哥了?”

“在世界上沒有出現比哥更親近的關係之前,隻好先這麼委屈你了,哥。”

聞言,雲澈沒再說什麼,隻是望向紀和玉的眼神一暗,一雙深邃的眸子裡盛滿了紀和玉讀不懂的情緒。

接下來幾天的比賽也很快結束,在冬奧高山滑雪的五個項目裡,他一共拿到三塊金牌,兩塊銀牌,這成績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這幾天裡,唯獨一件事令他和斯蒂芬又有些不快的,那就是艾德蒙在第二天的回轉項目比賽上拿到了金牌。雲澈一貫是一副冷淡模樣,倒沒怎麼顯露出來,斯蒂芬的不高興簡直就完全寫在臉上,紀和玉毫不懷疑艾德蒙本人都能看得出來,不過以斯蒂芬的性格,根本就不在乎得罪了人。

這幾天的比賽非常精彩,讓第一次接觸高山滑雪的紀和玉大飽眼福了一場,對紀和玉來說,唯一一件有些遺憾的就是,雲哥因為“隻”拿下了三個項目的金牌的緣故,還未能達到“超級大滿貫”即拿到過所有比賽、所有項目的金牌的名頭。

雖然在一場冬奧會上拿全五枚金牌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到了極致的事,但紀和玉卻是暗地裡覺得,他的雲哥值得。

在高山滑雪的比賽結束以後,他們也就暫時沒什麼事情,隻要等著最後的冬奧會閉幕式就好。

幾人一起在這附近又轉了兩天後,紀和玉總算想起來一件被他拋之腦後的事——

在高山滑雪比賽開賽前幾天,雲哥似乎對他說了,有些事情要等到比賽結束後再和他談,現在比賽已經結束,但雲哥卻好像忘記了這茬似的,一直沒有跟他提起。

紀和玉覺得可能是蔣一清一直跟他們在一起,雲澈不方便開口,所以在這天晚上,大家各自回屋洗漱休息之後,紀和玉敲響了雲澈的房門。

雲澈原本正在處理這幾天積攢的公司事務,聽見敲門聲料想是紀和玉或蔣一清來找自己,也就沒有多想地直接開了門。

雲澈才剛打開門,門外的少年像是剛沐浴完的樣子,雙頰泛著淡淡的粉,額發尚帶著蒙蒙的水汽,乖巧地貼在脖頸之上,就連眼睛裡都泛著薄薄水光。

少年並未穿上嚴實的睡衣,而是披著一身有些鬆垮的睡袍。紀和玉的身形實在纖細,而選手村的酒店裡,專為滑雪運動員提供的睡袍又是很寬大的尺碼,對紀和玉來說實在有些不合身。雖然睡袍上的腰帶和紐扣都已係緊,睡袍的領口也依然微微散開,露出一點雪白而又旖旎的風景,走廊上的燈光打在少年頸項之間,幾乎襯得他整個人秀麗如玉。

雲澈猝不及防之下,一眼望見了少年脖頸間若隱若現的瓷白肌膚,以及精致漂亮的鎖骨。

雖然心裡有些難以言說的思緒,但雲澈從未產生過冒犯紀和玉的想法,因此這會兒驟然見到這樣的畫麵,雲澈的大腦就有一瞬間的宕機。

然而,許是走廊裡的暖氣並不夠充足,少年忽然打了個寒戰,連帶著鴉羽似的雙睫都一陣細碎顫抖。

見到紀和玉像是有些發冷,雲澈腦海裡那些不可告人的旖旎心思徹底消散一空,當即就眉心微蹙,一把將門外的少年拽入了溫暖的房內。

“和玉,有什麼事嗎,怎麼不把衣服穿好再來找我,”雲澈儘量避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少年脖頸間裸露的雪白肌理之上,語氣艱澀道,“……這樣不好。”

紀和玉眨了眨眼:“馬上就睡覺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雖然雲澈很想告誡紀和玉這樣會被彆人看到不該看的,但少年性子純真,目光更是清澈無比,雲澈實在無法將這樣的話說之於口,隻好低低道:“這裡天氣冷,不穿好衣服容易著涼的。”

紀和玉恍然地點了點頭。

雲哥實在是太細心了,連這樣的小細節都替他注意到了。

“坐這裡,”雲澈帶著紀和玉在沙發上坐下,無奈道,“究竟有什麼急事,叫你頭發也不吹就來找我,吹了風一會兒該頭痛了。”

雙肩被雲澈輕輕按住,紀和玉有些茫然地仰頭望著雲澈的動作,遲疑道:“哥?”

“坐好,給你吹頭發,”雲澈無奈道,“有什麼事也吹完頭發再說。”

雲澈雖然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替紀和玉吹頭發的動作卻很輕柔,捧起少年的發絲時小心翼翼,生怕將人弄痛,在紀和玉看不見的角度,唇角都泛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哥,你真的太好了,根本就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冷冰冰的,明明就很溫柔嘛。”紀和玉小聲說了一句。

吹風機的嗡鳴聲蓋住了紀和玉的話語,雲澈並沒有聽清少年說了什麼,暫時關停了吹風機道:“嗯?”

紀和玉恍然驚覺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耳根當即就是一熱,麵上也泛起了一絲不好意思的薄紅,輕咳一聲道:“沒什麼。”

“很熱嗎?可能是你剛剛從外麵進來的緣故,暫且忍一忍,要是把溫度調低就該冷了。”雲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少年發紅的臉頰,語氣難得地帶上了幾分促狹。

雖然不知道紀和玉在臉紅什麼,但總歸應當會是很有意思的事。

“哦哦,好的,沒事。”紀和玉怕雲澈還要追問,趕忙道。

殊不知,他這點道行在雲澈這樣的久經商場的“老油條”麵前實在太嫩,要分辨一個人究竟是真的臉紅還是被熱的對雲澈來說再容易不過。

雲澈見好就收,倒也不再逗他,而是認真地替他吹好了頭發,又俯身耐心地替少年將領口的開度和睡袍的衣帶調整得更好了些,這才回到了之前的話題,疑惑問道:“才剛洗完澡就急著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和玉?”

“沒有,就是突然想起,在比賽前哥你好像跟我說,比賽結束後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但這幾天你都沒有提起,不知道是不是蔣哥在不太方便,所以我就來問一下到底是什麼事情。”紀和玉實誠道。

聽到了這個答案的雲澈微微一怔,顯然也想到了自己當時在賽前是怎麼說的——

“有些事情,可以等這段時間的事情忙完再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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