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新的開始(2 / 2)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10067 字 7個月前

“還記得嗎?我與你說過,藤原野瑤也好,葉甫蓋尼也罷,你隻會比他們做得更好,和玉。”

這次握住紀和玉的手,雲澈並未像幾分鐘前的那次一樣一觸即離,而是隔著袖子,精準無誤地握住了紀和玉的指尖,幾乎要與紀和玉十指交扣。

男人的手是握慣了雪杖的手,指節厚實有力,與紀和玉柔軟纖細的指骨完全不同,當他這麼抓著紀和玉的手的時候,幾乎可以將紀和玉的手完全包住。

這個動作原本曖昧萬分,但因為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好像也沒有那麼“誇張”了。

雲澈的動作沉穩有力,比起輕慢,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支持,所以紀和玉倒也沒有掙脫,而是順從地任他握住了自己的指尖。

“我記得的,哥,我都記得的,”紀和玉回過神來,對雲澈笑了一下,“而且我也沒有忘記你要我幫忙的事,我會努力趕快拿到一個冠軍的!”

聞言,雲澈喉頭微動,半晌,他才聽見自己嗓音喑啞地應道:“……好。”

他原本盼著紀和玉趕快拿冠軍,沒了後顧之憂後,自己才好向他剖白心意,可眼下紀和玉這麼說,反倒讓雲澈難得地生出了些許惶恐不安。

他的少年已經夠耀眼了,如果再繼續變得更耀眼……

他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

冬奧會閉幕式結束後,華國代表隊的眾人便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大獎賽和世錦賽的時間門雖然還在半年之後,但半年對花滑運動員來說並不算長,這半年內,紀和玉所要做的不僅是提升自己的難度,儘快練出4F、4Lz等高難度四周跳,甚至是高難度連跳,同時也是練出一套新節目,並儘可能地將其打磨成熟。

此外,還有他已經答應了雲澈的冰演,也需要提上日程,雖然冰演不需要練習新的節目,也不需要上多高的難度,和參加表演滑時一樣拿出一套視覺效果好、表現力強的節目就已足夠,但這畢竟是他答應雲澈的事情,紀和玉還是希望能儘可能地做到最好,這樣也有利於商貿體人氣的積累。而且,冰演做得好的話,對提升冰場的知名度很有幫助,也能進一步高民眾對花樣滑冰的了解和喜愛程度,對這個項目的長遠發展都是有利的,因此,他起碼不能真的隨便拿出一套表演滑的節目胡亂應付,在觀賞性之外,難度還是需要有一些的。

這麼一想,六個月的時間門根本就不夠用;而紀和玉給自己定下的大獎賽的目標,是穩穩衝進大獎賽總決賽,並且拿到一塊獎牌。

據紀和玉所知,葉甫蓋尼、奧本海默以及藤原野瑤這“三座大山”都不會缺席今年的大獎賽,並且他們三個,不管怎樣也肯定是已經“預定”了大獎賽的獎牌,而波爾卡諾、帕朗尼等一線選手,也同樣對前三的席位虎視眈眈;此外,原本在青年組裡與他成競爭關係的奧古斯塔、斯坦利以及鬆下真一他們幾個選手也都已經升組,因此,想要在大獎賽上拿到獎牌,哪怕隻是拿到一枚銅牌,哪怕紀和玉有著上輩子登頂世界冠軍多年的經曆,哪怕他才剛剛升組就通過冬奧會上的驚豔表現成功躋身一線,想要拿到一枚獎牌,對他來說也並不輕鬆。

在這種情況下,紀和玉能做的也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不斷的努力,不斷地訓練,不斷地超越自我,不斷地提升難度,不斷地打磨曲目的每一分每一秒,將每一個動作做到最標準,將每一個節拍儘可能卡到最好。

飛機上,紀和玉拿著他的筆記本不停地寫寫畫畫,冬奧期間門“放鬆”了這麼久,眼下也該收收心好好規劃一下之後的訓練計劃。

在訓練計劃的同時,紀和玉也沒忘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沒忘了原主的夢想。作為一個高中生,還有人生中一項最重要,也是原主原本期盼著要借之改變命運的考試,那就是高考。

考上一所頂尖大學,是原主的心願,也是對原主一個受到家庭厭棄、排擠甚至是迫害的孤立無援的普通學生逃離這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最好的途徑。雖然,憑借自己在花滑上拿到的成績,想要報送進入一所頂尖大學並不是沒有可能,但紀和玉覺得,這畢竟是原主的夢想,自己即便通過其他的方式達成了這個夢想,也必須要有與之相配的實力,哪怕高考成績無法達到那麼高的要求,但也不能相差太遠。

因此,除了訓練和比賽之外,在學習上也不能放鬆。

想到這裡,紀和玉在本子上又補充了許多學習計劃,長時間門離校訓練,雖然他一直有在跟著學校老師的教學進度自學,但畢竟時間門相對較少,也很難保證每天都有足夠的刷題量來鞏固知識,必須更加合理地利用訓練間門隙碎片化的時間門……

此時,雲澈就坐在紀和玉的身邊處理公務,目光時不時落在少年筆下娟秀的字跡、眉眼間門微蹙的弧度以及認真的神色間門,心中微微一軟。

這世間門沒有人比少年更有天分,可也沒人比少年更加努力,在紀和玉的字典裡,像是根本就沒有“疲累”這兩個字,更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也正是這樣的紀和玉,才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紀和玉實在是太好了。

飛機降落在華國的土地上後,運動員們就要分彆,前往各自項目的訓練基地所在,紀和玉與蔣一清他們自然也要和雲澈分開。

“再見了和玉,訓練彆太緊繃,放輕鬆些,你肯定沒問題的,”雲澈揉了揉紀和玉的發頂,深諳少年的性子究竟有多“倔強”的雲澈不太放心地囑咐道,“你已經足夠優秀了,不要逼自己太狠。”

“放心吧哥,我有分寸的,哥你自己也是啊,工作不要太拚了,”紀和玉笑眯眯道,“還有,我答應你的冰演,你們這邊準備好了隨時聯係我,我會空出時間門來參加的。”

“好,到時候我也會來的,”雲澈微微頷首,接著轉向蔣一清道,“看好他,彆讓他練得太狠了。”

聞言,紀和玉剛想反駁雲澈對自己的“不信任”,但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雲澈也是在為他好,而且雲澈這一句話,倒是讓紀和玉想起來兩年前的一樁舊事。

自己才剛和雲澈在林安然的訓練室認識的時候,雲澈就在臨走前對林安然說了同樣的一番話,讓林安然看好自己。

如今兩年過去,而雲澈毫無改變,仍舊溫柔、細心,對他簡直好得過分……

一抹薄紅不受控製地爬上了紀和玉的耳根,紀和玉下意識地甩了甩頭,想要將腦海中浮現的莫名其妙的思緒徹底清空。

一旁的雲澈將這一幕儘收眼底,不過卻沒戳破少年的局促不安,而是低低笑了一聲,道:“我先走了,和玉,之後的訓練順利,比賽加油啊。”

雲澈離開後,見紀和玉仍舊是那副恍恍惚惚的樣子,蔣一清忍不住打趣他道:“小玉啊小玉,如果你天天是這個樣子,那也難怪網友們給你組一些稀奇古怪的CP啦,你在vb上澄清多少回估計都沒用哦。”

被這麼一打岔,紀和玉猛然回神,麵上的紅暈也因為蔣一清這番話愈演愈烈。

回到訓練基地後,紀和玉很快投入了新動作的訓練之中。他的計劃是這個月就練出一個4F,雖然聽上去有些異想天開,但經過了發育關的生長後,他的體能和肌肉力量雖然沒有巨大變化,好歹也是有所提高的,配合從前成功的經驗,再花下足夠的苦功,應當不是多大的問題。

此時,紀和玉就在進行著一組4F的跳躍訓練。

F跳是紀和玉相對更加擅長的點冰跳,與刃跳相比對身體力量的要求沒那麼高,對紀和玉來說還是比較友好的。

紀和玉向前滑行出一段距離,接著在預想的跳躍節點到來以後,向後轉身,右刀齒輕盈點冰,高高躍起——

一周、兩周、三周、四周。

雖然肌肉力量並不如奧古斯塔等同齡人強大,甚至比不上華國另一位今年也要準備升組的選手劉彥池,但紀和玉的肌肉協調能力在同齡人中卻是最好的,哪怕放在世界賽場上也是絕對的頂尖水平,能夠輕而易舉地調動全身肌肉協同發力,從而達到極高的轉速和很有視覺衝擊力的滯空感,並且保證自己的跳躍是足周的。

陪著他一起訓練的駱溫明下意識地鼓了鼓掌。

雖然才剛開始訓練,但紀和玉的底子實在是太好了,以至於起跳和旋轉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至於F跳和Lz跳中常常出現,就連藤原野瑤都難以避免的錯刃問題更是半點沒有,若不是自己全程陪著紀和玉訓練,駱溫明簡直要懷疑紀和玉是不是剛剛去R國進修過跳躍才回來的!

當然,並不是練好了起跳和轉體就代表掌握了跳躍,對選手來說,想要穩穩落冰和跳躍足周一樣困難,哪怕紀和玉這一跳的前半部分堪稱完美,在落冰的時候,也依舊一個撲棱跪在了冰麵上,膝蓋砸在冰麵上,發成“咚”的一聲悶響。

駱溫明有些心疼,但又沒有辦法阻止,畢竟所有的跳躍都是靠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和站起才能掌握。

望向冰麵上倔強而不肯放棄的少年,駱溫明的目光微微閃動,就仿佛在冰麵上跳躍的,是一道名為希望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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