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林半夏不解的抬頭,眼眶通紅,想伸手去撓脖子。
上麵幾道蜿蜒的血印子,透著不正常的暗紅。
陸階抓住林半夏的手腕,看到一邊的流浪貓,睜大了眼睛,“你對貓毛過敏?”
林半夏沒機會說話,捂著鼻子一直打噴嚏,眼睛泛淚。
陸階緊了緊眉頭,拉住林半夏的手腕就往窗口走,推開兩扇窗戶。
夜風吹了進來,室內的空氣開始流動,林半夏靠著牆,感覺全身又熱又冷,臉上被涼風吹得發疼,但皮膚上紅腫的地方卻止不住瘙癢。
陸階把貓抱到一樓最裡麵的房間,又扔了兩根火腿腸進去,把門緊緊關上。
抽出家裡的醫藥箱,從最上麵翻找,盒子裡的藥被他翻的一團糟,卻始終沒有看到過敏藥。
看見林半夏靠著牆壁一臉難受的樣子,陸階起身上樓去拿車鑰匙,“堅持一下,我現在去買藥。”
林半夏叫住陸階,喉嚨有些微喘,“不用,我房間裡有。”
還是上次林媽寄過來的大包裹裡的,她以為基本不會用上,但是慢慢都用上了。
陸階扶著林半夏小心上樓,邁著小步子,一階一階往上。
這是陸階第一次進林半夏的房間,各樣東西擺放整齊,靠牆擺著的床,鋪著乾淨的墨綠色床單,臨窗的書桌上擺著許多書,有一本翻頁倒扣在桌上。
林半夏回憶著自己當時放藥的位置,請陸階幫忙找了出來。
從盒子裡拿出兩粒藥丸,就著杯子裡的涼水吃了下去。
不知道是水太冷,還是藥太苦,林半夏皺著眉眼,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睫毛輕輕顫動,緩了好半天。
陸階靠在書桌邊沿,雙手環抱在胸前,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板。
牆上的時鐘,針尖已經指到十點半,房間裡寂靜無聲。
看著陸階沉著臉的樣子,林半夏咽了咽口水,藥的苦味還在口腔蔓延,緩緩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穿衣鏡裡投射出林半夏虛弱靠在椅子上的樣子,陸階移開眼。努力控製著語氣。
“你對貓毛過敏,你爬上去做什麼,你可能比它更快沒命知道嗎?”
“我知道,但我能吃藥,它今晚下不來,肯定救不活了。”
“你可以叫我啊。”
林半夏噎了一下,低垂著頭,半晌,才聽見她小聲說了一句,“我不好意思麻煩你。”
“這話該那隻小黑貓說。”
林半夏最後掙紮了一句,“它是白的。”
似乎是覺得林半夏還有力氣跟他吵架,陸階忍不住勾起嘴角,“全身臟兮兮的,誰知道是黑是白。”
說完,兩人沉默了一會,林半夏手指扣著桌角,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現在這隻小貓怎麼辦?”
陸家肯定是沒法養的,送出去也不知道給誰。
陸階抬頭看天花板,動了動脖子。
“先養著,問問周圍鄰居或者朋友,有沒有想養貓的,送出去。”陸階側臉看了看燈下的林半夏,臉上紅痕依然在。
天邊的星子以一種虛幻的速度在下墜,整個天幕暗淡無光,陸階掃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快十一點了,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