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抬起手,隨時會落到某人身上。
周圍很快有人停下腳步,好奇地張望。
如同往來的潮水停住,在路邊聚起一個浪頭。
陸階此時追了上來,站在林半夏的身邊,低聲問,“怎麼了?”
“這人鹹豬手,開始摸了我,又摸了一路的女生。”
陸階眼睛眯起,拳頭暗暗攥緊。
裴徹和宋亮也趕了過來,聽到事因,臉色都沉了下來。
那人看見突然多了三個大男人,氣焰頓消,也不敢再叫囂。
隻是說了句無聊,撥開人群就往外走。
林半夏抬步就要追,旁邊的陸階比她還快。
一腳踢到想要逃跑的男人的膝蓋上,他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隨即壓在鴨舌帽背上,反扣住他兩隻掙紮的手。
裴徹和宋亮也上去幫忙,一人狠狠踹了一腳。
“鴨舌帽”喉嚨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欺負人啊,仗著人多,就起伏我一個人,我剛才不就是不小心撞到你女朋友了嗎?”
“我說對不起了,你們怎麼還訛上我了。”
邊哭邊說,鼻涕眼淚四流,仿佛他才是那個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越來越多的行人被這突兀的叫喊聲吸引,停下腳步,投以好奇的目光。
圍觀的群眾興致勃勃,如同一鍋煮沸的粥。
對著處於風暴中心的幾人,指指點點,低聲討論。
“小姑娘,你有證據嗎。”一個中年男人被人群推了出來。
推了推鼻梁上的細框眼鏡,手上拿著半袋子土豆。
“有證據就交給警察來,你們要是弄錯了,指不定還得惹禍上身呢。”
旁邊一個燙著小卷卷頭的阿姨,鮮紅的嘴唇撇了撇,把包護在胸前。
“現在法治社會,做什麼都要講證據,他一張嘴,你一張嘴,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們聽誰的啊。”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人群中某個角落突然喊了一聲,“不是拍了視頻嗎,拿出來看看。”
陸階看向林半夏,捕捉到林半夏眼底快速滑過的一絲猶豫。
兩人目光相接,已儘在不言中。
他轉頭注視著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如同在看一條死狗,手上的力氣加重。
裴徹簡直要氣炸了,胸膛起伏。
站起身動了動手腕,暗暗和宋亮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鴨舌帽”感覺到身上的壓製漸鬆,心裡暗暗得意。
計劃趁著人多,渾水摸魚,好好訛這幾個外地人一筆。
他可憐巴巴地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帽子,遮住頭頂稀疏的毛發。
“沒憑沒據地打了我,沒這好事……”
正準備繼續唱戲,就聽見一道哽咽的聲音從人群裡傳出。
“媽媽,他就是流氓,他也摸了我。”
人越聚越多,剛才在路邊等烤冷麵的幾個小姑娘也過來了。
三個女生穿著校服,還背著書包,就在兩條街外的高中上學。
眾人立刻變了眼神,尤其是家裡也有孩子要往這條路上下學的。
卷卷頭的婦女愣了愣,看向眼眶通紅的自家孩子,手指顫顫,但正指著就是倒地不起的大個男人。
她立刻變了眼神,如同一頭凶狠的母獅,手上的包如同一塊磚頭,猛地出擊,狠狠砸在了鴨舌帽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