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與人之間，本就應該是隔著如此鴻溝。
神若非天生淩駕於人之上，又何以稱之為神？
“你竟然追上來了”，年輕的厲春秋，渾身上下都是散發著桀驁不馴的姿態，即便是麵對神明，也並沒有什麼敬意。
“你身為神明，竟然還洗澡，還脫衣服洗澡，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嗎，我代表廣大神明，譴責你！”厲春秋指著晨曦喝道。
“本座是在療傷！”晨曦顯然也發怒了。
這個人類，竟然還倒打一耙，反而是她的不是了。
“不管你在做什麼，你是神又不是人，不該有這種凡俗的喜怒，身體不過是軀殼，被看了又怎麼了，你還害羞不成？”厲春秋叉著腰叫道。
林辰看著，隻感覺一陣無言。
這厲春秋年輕時候有點無賴啊，還要不要臉了？
林辰鄙視他。
“你也好意思鄙視彆人？女孩子的身體你看得少了？外麵還有一個烈陽馨呢！”白書一陣無語，她才應該鄙視呢。
晨曦顯然是怒了，如此褻瀆神明，並且還不知悔改，反而倒打一耙。
人不能忍，更何況是神！
“可惡的家夥，本座必須給你一個教訓！”晨曦喝道，抬手便是一劍，斬向厲春秋。
這晨曦一開始隻是砸了一塊石頭，足見她心地善良了，不然，直接出劍，夠厲春秋喝一壺的。
厲春秋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晨曦則是追了上去。
“似乎，這段記憶是厲春秋與晨曦初遇那會兒”，林辰低語。
厲春秋是在空流血地渡劫稱帝的，這一點震撼鬼國，畢竟在這裡渡劫，難度實在是巨大。
真正深入了空流血地的此刻，林辰清楚十境的修士在這裡是何等的寸步難行。
都不說遇到神怪或者其它的怪物了，單單此地的環境，就足夠讓一個十境修士死無葬身之地。
但厲春秋卻渡劫成功。
“這會兒，厲春秋應該還沒有渡劫，但看他的樣子，空流血地對他的限製沒有想象中那麼大，他果然很厲害！”林辰讚歎道。
隨即，石頭裡的記憶便是變動，畫麵輪轉。
是一個血色的洞窟內，晨曦靠在岩壁上，渾身染血，其神血在不斷流失，神軀都在崩解。
而厲春秋匆匆進來，手中是一塊神明血肉。
這是發生了什麼？
晨曦竟然傷重！
“你回來做什麼？”晨曦看到厲春秋，詫異的道。
她明明讓厲春秋趕快離開。
“你這個神不壞，雖然脾氣差了點，但就這麼死了怪可惜的”，厲春秋聲音沙啞的道，林辰能看到他後心的血洞。
他幾乎被殺了。
虧他還能笑得出來。
“那邪神估計還沒走遠，你趕快利用這塊邪神血肉恢複力量，否則，都要死！”厲春秋沉聲道。
然後直接栽倒在地上。
“你！”
晨曦不解的看著厲春秋。
厲春秋如此弱小的修為，竟然在她跟那尊邪神的戰場中撿回了被斬下的邪神血肉，這已經不是瘋狂能形容了。
再之後，記憶畫麵閃動得快了一些。
林辰看到了之後虛弱的晨曦與厲春秋相處的點滴，晨曦甚至指導了厲春秋修煉，兩人在空流血地，不斷躲避邪神的襲殺。
直至晨曦痊愈，與邪神一戰，最終將邪神殺死。
而厲春秋，將部分邪神血肉神祭掉，強大自身。
那時候的厲春秋，並未特立獨行，他還是與整個鬼國的傳統一致的，對神明使用了神祭，奪取其力量。
也不知道後來是什麼導致他如此痛恨諸神，斬殺諸神之後甚至不屑使用神祭，而是將之徹底毀滅。
記憶畫麵繼續閃動，大多數都是厲春秋與晨曦之間的互動。
這個過程中，厲春秋和晨曦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劍拔弩張，他們成為了朋友，甚至，出現了一些不該有的情愫。
“啊，他們相愛了！”白書捂著嘴，興奮而又歎息的道。
白書當然為這種禁忌之戀
神與人是絕無可能結合的，那是禁忌！
彆說是鬼國這樣信仰橫行的世界，即便是在地上人間，這種事也絕不會被允許。
尤其是諸神，絕不可能看著這種禁忌出現，那將對諸神的地位，產生巨大的威脅，將動搖信仰！
白書當然為這種禁忌之戀而感動激動，這對她來說，過於美好，但她也清楚，這將是殘酷的，未來隻會是一片黑暗與痛苦。
不過這會兒，還隻是淡淡的情愫，並未真正跨越那道坎。
畫麵再度一變。
“天上下來了人！”林辰低呼一聲。
這是後續厲春秋的記憶，就在他成功渡劫稱帝之後不久。
那上蒼之傷中，落下來兩個人，背後有著神怪在追擊，差點被殺死！
晨曦是心善的，是她出手相救，幫助那兩人從神怪的追殺之中逃脫。
“你們是誰，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是又一個隱秘的洞窟之中，厲春秋在詢問兩個傷勢不輕的家夥。
而這兩個家夥，讓林辰和白書都是瞳孔一縮。
正是嫦娥和少年地皇！
他們果然就是在空流血地相識的！
厲春秋眉頭緊皺，晨曦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滿了忌憚，他們都很清楚，上蒼之傷不應該有人掉落而下，鬼國不會有人進入那裡。
這兩人，隻能是從彆處來。
厲春秋暫時還無法判斷，但晨曦並非新生的神明，她顯然是想到了一些在諸神之間流傳的隱秘傳聞。
“因為我們就是從天上來的”，少年地皇開口。
地皇那時候還隻是一個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但給人的感覺卻已經很不同了，那種氣質，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都無法比擬，沒有人會因為他年紀小就輕視他。
厲春秋當然看出了少年地皇的不凡，他蹙眉不語。
“天上來的，另一個人間嗎？”晨曦呢喃。
“彆管他們了，我們走吧”，厲春秋應該是感覺到了兩人的不同尋常，所以不太想沾惹。
晨曦卻搖頭，空流血地凶險，晨曦並不想眼睜睜看著兩人留在險地，在這裡，以他們的狀態存活的機會並不大。
“帶他們一起走吧”，晨曦道。
“多謝”，少年地皇抱拳行禮。
嫦娥卻是看向厲春秋，不悅的道：“你竟然不受我的影響？”
嫦娥的美麗，天下幾乎沒有人可以抵擋，就算是林辰，在最初見到嫦娥的時候，也著了道，被那美色所惑。
嫦娥自己的說法，也就地皇天皇不受她美色的影響。
現在看來，還有這位厲春秋！
厲春秋當然聽出了嫦娥的意思，他翻了個白眼。
估計他對這段記憶也深感無語，所以才會將之記錄下來，這嫦娥臭美，也是讓人有些無奈。
“就你這長相，以後頂多嫁一頭豬”，厲春秋哼聲道。
“小子，你膽子不小！”嫦娥怒喝。
之後也沒打起來，被晨曦勸架了，於是兩人行變成了四人行，他們聯手擺脫了神怪的追殺，成功走出空流血地。
“神怪之皇……嘿，等哪天我強大了，一定把他斬殺！”厲春秋咬牙，身上的傷那叫一個疼！
“同感！”嫦娥以及少年地皇都是點頭。
下次回來，絕對把神怪之皇給宰了！
那時候的少年地皇，還有少年人的好勝心。
“所以尤淵說的三個人圍攻神怪之皇，就是他們，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真的回到了這空流血地，挑戰神怪之皇？”林辰低呼一聲。
這倒是對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