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昕然砸出去的拳頭還沒用到五成力,門裡那人居然被打得踉蹌幾步,狠狠撞到了後麵的牆上,靠那兒一臉痛苦地說不出話。
“魏南?”戚昕然頓時嚇得火都滅了,愣在門口不敢動,“你、你沒事兒吧?”
魏南張了張嘴,但最後隻是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喉嚨,做口型道:“失聲了。”
“……哦。”戚昕然勉強回過神,邁進屋裡的動作都莫名輕了點兒,順手關上門。
然後看著依舊靠在牆上直不起腰的男人。
不會吧?
他是失聲又不是失身,至於扛她一拳就痛到現在?
有這麼不經打嗎?
而且他臉是不是有點兒太紅了……
“哎你,”戚昕然意識到自己想做什麼時,手已經碰到他額頭上了,“好像在發燒啊。”
“……”魏南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茫然。
“靠,你連自己發燒都不知道?”戚昕然皺眉,把早餐隨手放在玄關的櫃子上,兩下脫掉了鞋,“我扶你回房間歇著吧。”
說完就伸手拉了拉他胳膊,把人從牆上拉了起來,魏南頭重腳輕一個沒站穩,半邊身子都靠到了她肩上,壓得剛爬完樓梯的戚昕然突然腿軟,差點兒就跟他一塊兒滾到地上去了。
這家夥平常看著高高瘦瘦的,怎麼扶起來這麼費勁兒?!
“哎你太沉了……”戚昕然撐著牆緩了口氣,偏頭看了看他已經半垂下的眼,“還醒著吧?自己撐著點兒走,不然我扶不動了。”
魏南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但她感覺肩膀的重量確實輕了些,趕緊扶著他往臥室走去。
好不容易把人弄回床上躺好,戚昕然又出去客廳找體溫計,上次來這兒的時候腳跟刮傷了,問他拿過創可貼,所以知道藥箱在什麼位置,拿完就蹬蹬蹬跑回臥室給他量。
魏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扯他衣領,指尖微涼,一睜眼看見是戚昕然在弄,猛地扣住她手坐起身:“乾嘛!”
吼得很有氣勢,可惜沒聲兒,張嘴出來的全是氣音。
“給你量體溫!”戚昕然也衝他吼了一聲,這次是真吼,把某人吼得直挺挺倒回床上,“手放開!”
“……”魏南立馬鬆開手,眼神巴巴地看著她。
戚昕然沒再理他,粗魯地扯開他的T恤領子,把冰涼的體溫計伸到他腋下:“夾好!”
“……”魏南聽話地夾緊了手臂。
“你昨晚乾什麼了?”戚昕然吼完兩句也沒力氣了,站在床邊低頭看著他,恢複了正常語調,“隻是嗓子啞怎麼會發燒啊。”
“……”魏南看著她沒說話。
“哦,說不了是吧。”戚昕然換個簡單的方式問,“有感冒嗎?是不是著涼?”
“沒有。”魏南做了個口型,怕她沒看清又搖搖頭。
“嗯。”戚昕然歎了口氣,幫他拉好被子後轉身出去,“我給你倒杯水喝吧。”
因為經常不在家,魏南沒買飲水機用,平常喝的都是現成的礦泉水,戚昕然從冰箱裡拿了兩瓶出來,一瓶放著,另一瓶倒進鍋裡燒上,順便給自家母後打了個電話。
“媽,在忙嗎?”
“還行,準備交班了。”戚母笑了笑,“難得給我打電話啊,什麼事兒?”
“就……有個朋友生病了,在發燒,想問問你怎麼處理。”
戚家父母都從醫,父親是老中醫,母親是兒科醫生,今年上大學的弟弟也選了醫學院的臨床專業,隻有她一個搞特殊當了個醫盲。
“有什麼症狀?”戚母問。
“嗓子用過度了,失聲,喉嚨疼,現在還發燒。”戚昕然說。
“燒到幾度?”
“正在量。”戚昕然掀開玻璃蓋看了一眼,鍋底才剛開始冒小水泡兒,“摸起來38度左右吧。”
“有沒有說是著涼還是熱的?”戚母問。
“他說沒著涼,也沒感冒。”戚昕然把鍋蓋放回去,看著廚房窗外陰沉沉的天,“這邊最近也轉涼了,應該也不是悶壞的。”
她老家在B省,典型的北方城市,11月就已經要穿秋褲了,不像G市這樣的沿海城市,全年基本就冬夏兩個季節,而且還冬短夏長的,彆說秋褲,她今天就穿了條牛仔褲都覺得有點兒熱,還是破洞的呢。
“是不是最近經常熬夜?”戚母說,“如果是的話,免疫力會下降,加上喉嚨疼,估計是炎症引起的發熱。”
“嗯……”聽他說這幾天確實一直在出航班,估計沒少熬夜,昨天又淩晨才睡,“那吃什麼好?”
“一般來說消了炎就沒事兒了,你先看看他體溫多少,要是沒到38度就吃退燒片,要是過了再加個方子。”戚母報了幾種藥材名,“具體用量我不太記得了,等會兒讓你爸寫了微信發給你,去藥房買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水燒開了,戚昕然掛掉電話,兌好一杯溫水端著往臥室走。
不料沒到房門就聽見裡頭“砰”一聲悶響,像是有人摔到地上去了,動靜很沉,她頓時就一陣緊張,幾乎是跑著衝過去的。
“魏南!你沒……”
後麵倆字被安安穩穩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的魏南給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