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宇也知道就算告了老師,最後得到的也隻是一句不輕不重的批評,沒有半點實際作用,他一直都默默忍受,隻想祈禱這最後兩個月能快點結束。
他原本也是想走單招直接找一個技校去上的,可是他那農村父母死活就是不同意,認為高考才是實現他高中三年學習的唯一正路,無奈之下,路宇隻能默默忍受,這憋屈的生活。
將最後一隻狼人的眼睛雕刻成功後,路宇陰鬱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極淺的笑容。
以前用學校文具店買的劣質刀片總是不順手,要好久才能削下一點木屑,而這把前兩天剛剛撿到的小刀,雖然看著很老舊,但卻鋒利的很。
路宇用起來也是很順手,之前一個多月才能雕刻好的,現在一個星期就能完成。
然而還沒等路宇多看兩眼自己費儘心思雕刻的狼人,原本還在講課的教室內,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這讓路宇略感不妙,他下意識的想要將手裡的狼人木雕給塞進抽屜藏起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噌!”
一雙肥碩的手掌徑直抓了過來,將路宇手中的狼人木雕給奪走了,力氣之大,路宇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帶著老花鏡的胖女人一臉怒氣的看著手裡的狼人木雕,朝著路宇怒吼道:
“路宇!我看你是真膽子肥了!我在上麵廢了力氣講課,你就擱這乾你這手藝活兒是吧!不想聽課你為什麼不直接走單招!還整天待在教室裡麵乾什麼!就是想氣我是不是!”
一瞬間,全班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了過來,有看戲的,有譏諷的,有想看路宇笑話的。
他們總是這樣隔岸觀火,像是透過一扇厚實的玻璃看著後排角落的路宇,明明大家都是同一個教室裡的學生,卻生活的好像兩個截然不同的物種。
路宇討厭這種感覺,他待在這個最臟的角落毫無怨言,隻想要一個人靜靜待在屬於他的陰暗角落,這有什麼錯?
明明他沒有打擾到任何人,也沒有乾涉到講課,為什麼要把他拉扯到眾人的視線下麵,為什麼要將他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批判?
路宇不敢直視眾人,也清楚自己在課堂上玩木雕是錯誤的,他並不占理,隻是沉默著低著頭,不敢與他們對視,隻想一直低著頭挨訓,等到結束就好。
“我跟你說話呢!你耳聾嗎!裝什麼啞巴!給我站起來!”
而那個中年女老師就不這麼想了,她看著邋遢又孤僻的路宇眼中滿是厭惡,她使勁的一腳踢在了桌子上。
“哐當!”
課桌上的書籍掉了一地,就連路宇本人都差點被踢倒了,抓著課桌才勉強穩住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