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北伐的時間越來越近,漢軍對各類軍械的需求自然是與日俱增,因此往日占地不小的司金中郎府如今變得更加寬廣,按照楊清的估計武器作坊比以前幾乎增加了一倍。
楊清尋到浦元的時候,他正赤著上身從一座高爐煉鐵房中出來,汗水流過他的臉龐夾雜汙垢,讓原本黝黑的臉顯得更加臟亂。不過外表看著有些狼狽,但從他嘴角的笑容來看,今天的成果怕是很不錯。
「楊大參軍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看見站在遠處揮手的楊清,浦元沒好氣地說道。
他現在真的有些怕見到楊清了,每次楊清到金府來尋他都沒什麼好事,不是讓他當苦力做這做那,就是要順走他不少好東西。
此刻他的心中仍然隱隱感到有一絲不妙,暗道今日這小子不會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吧!
「自然是在下想先生了。」楊清走過來說道:「從東吳回來,清還未見過先生,許久不見,甚是掛念啊。這不今日我備了好酒好菜,特意過來與公小酌一番。」
浦元麵有狐疑地說道:「你小子有這麼好心,不會又是給某下什麼套吧?」
「哪有什麼套,公莫要冤枉人,我可是真心前來看望朋友的。」楊清有些不滿地說道:「若公不信,清這就走人。」
說著,扭頭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歎道:「唉,可惜了那壇醉愁樓的好酒哦!」
醉愁樓是成都有名的酒樓,其自釀的美酒享譽整個蜀中,這家的酒味道清香醇美,浦元這個好酒之人自是十分喜歡,可是由於季漢為節省糧食限製酒的產量,故而醉愁樓的美酒每月隻有區區幾十壇,若是去得晚了是品嘗不到這家的美酒的。
浦元本就是假裝的,現在又聽到有醉愁樓的美酒,哪裡還敢拿捏,連忙追上楊清笑道:「我信、我信,你楊明之的名聲老夫還信不過嗎?走走走,我等去屋中說話。」
說完,他也不管楊清如何回應,直接就拉著楊清往他在此處的房舍走去。
到了屋前,浦元看見了門前站著的周興,他識得此人是楊清的護衛,見其兩隻手一隻拎著食盒,另一隻抱著一壇酒,當即衝上前去,一把將酒奪了過來。
「竟然是解千愁,好啊、好啊。」浦元將壇子打開,聞了一口,滿臉沉醉。
解千愁是醉愁樓最有名的酒,取一醉解千愁之意,數量更是少有,浦元見到如何不喜,迫不及待地打開房門,邀楊清進去。
「我說蒲公,你這個樣子還是先洗洗為好,不然以這幅尊容品嘗上好美酒,豈非有些不尊重這壇解千愁?」酒菜擺好之後,楊清見他想要立刻開喝,連忙勸道。
蒲元看了看自己的一雙臟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進了後堂,吩咐侍者打水。
過了一會兒,他不僅將身上的汙垢洗去,還是換了身衣裳,雜亂的頭發也已打理齊整。
「這下總算行了吧?」浦元到楊清對麵坐下,笑著說道。
「哈哈,公莫要怪我多事,這麼好的美酒佳肴自是不可胡亂就吃喝進肚了。」楊清表麵大義凜然地說著,其實是他不想與剛剛滿身臟亂的浦元同桌進食,那個模樣他可吃不下去。
楊清將浦元麵前的酒杯滿上,敬道:「來,蒲公,你我滿飲一杯。」
「明之請。」浦元一飲而乾,臉上頓時出現心滿意足的神情。
「好酒啊好酒。」他高興地讚了聲,又趕緊給自己倒了第二杯:「明之,這一杯老夫自己喝了。」說著,慢慢地將酒飲下,閉上眼睛緩緩回味。
楊清見狀搖頭笑了笑:「蒲公,莫要光喝酒,吃些菜,醉愁樓不光酒好喝,菜也是十分美味的。」
蒲元聞言睜開雙眼,瞥了他一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明之,要不然這些菜都給你吃,酒你就不喝了,老夫隻喝酒就行。」
「哈哈,若是他人知道公如此做派,我想蒲公好酒的名頭恐怕會更加響亮了。」楊清揶揄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