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武威太守甄憲道:“使君,羌胡不穩,恐成內患,然境內豪強亦不得不防啊。
自那偽蜀參軍費禕在南安公開向我涼州吏民喊話招降之後,某發現城內好幾家大姓在應對官府輸響納糧的攤派之時,態度與之前迥然不同,都開始變得敷衍起來了。”
“哼,他們難道聽了費禕的喊話之後對我大魏心生異誌了?”徐邈冷冷地道。
甄憲道:“眼下這種局麵,難保他們不會兩頭下注啊?”
徐邈也明白這些大姓豪強向來是首鼠兩賭,大敵當前也不好對他們逼迫太甚,若是一味施壓,反而會將他們完全逼到蜀漢那邊去。
“某來涼州的時間不長,對境內的豪強大戶不如甄太守熟悉,所以安撫這些豪強之事就托付給君處置了。
隻是一旦發現有人私通蜀賊的確鑿證據,定要以雷霆手段嚴厲打擊,絕不能滋長這股不良風氣。”
甄憲拱手應道:“使君放心,下官知道怎麼做。”
“郝將軍,民壯現在已征召了多少人?”徐邈又對左下首一位四十多歲中年將領問道。
中年將領抱拳回道:“稟使君,金城賈府君那邊已征召了兩千多人,而我們姑臧這邊征召的民壯也已不下三千人,這段時間昭與魏將軍正對他們嚴加操練。”
原來這中年將領姓郝名昭,正是原本曆史上在諸葛亮第二次北伐期間堅守陳倉抵擋漢軍二十多的曹魏名將。此人在河西一帶為將十餘年,屢立戰功,民夷畏服。
原本曆史上,曹真在諸葛亮第一次北伐結束後判斷漢軍極有可能會從陳倉進犯,於是就將郝昭從涼州調到陳倉鎮守,郝昭得以一戰成名。
可是如今漢軍第一次北伐大獲全功,占據了隴右,涼州又被隔絕在西邊,局麵大變,故而曹真沒有辦法也顧不上安排郝昭這員良將了。
“很好,現在加上民壯,我軍在武威和金城兩地的兵馬不下萬人,憑借城池應該可以擋住魏延麾下的近萬蜀軍。”
徐邈稍稍安心,但想到羌胡有附逆作亂的跡象,又不無擔心地道:“隻是羌胡恐生亂於內與蜀賊裡應外合,而那魏延亦是西蜀名將,能征善戰,到時趁機來攻,我等將腹背受敵啊。”
“使君放心,魏延雖有威名,但某與郝昭將軍也並非庸才,有我二人鎮守城池,足可抵擋蜀軍。至於那些從賊的羌人胡人,更是一群土雞瓦狗。
延康元年曲演、張進、黃華等人作亂時,這些羌胡也是再度反叛,妄想趁火打劫,還不是照樣被我等殺得片甲不留,我看他們這回附逆蜀賊也討不了好。”魏平安慰道。
徐邈道:“但願如此吧。這些羌胡雖然戰力不強,但鬨將起來也要分走我等不少精力,還是要早作防範。”
頓了一頓,看向李邁道:“李參軍,汝立即以某的名義向敦煌太守尹奉、酒泉太守辛機、西海太守張睦、張掖太守杜通、西平太守欒平去信。
命他們嚴密監視治下的羌胡,彼輩一有作亂的苗頭立即稟報州府。另外,再讓他們對各部族豪帥曉以利害,務必要儘全力將羌胡安撫住。”
“諾。”李邁連忙應道。
徐邈又對眾壤:“眼下的局勢不必我再多言,還望諸位儘職守責,團結一心,眾誌成城,共克時艱。隻要守住涼州,日後某定會在子麵前為諸位請功。”
“我等敢不從命。”眾人齊聲道。
南安郡治,豲道城外,漢軍大營內的中軍大帳忽然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音色上判斷,似乎是三四個人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