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妄川吹過茶葉上浮沫,眼皮子耷拉著,後背很慵懶的往後倚靠,頭也沒抬:“恩。”
“嘖。”薄景行在他對麵坐下,饒有趣味的看著疲懶的男人,說:“妄爺,你知道自己現在想什麼嗎?”
葉妄川押了口茶,極長的睫毛抬起來,總算正眼瞧他:“有話就說。”下半句可不是好話。
果然。
薄景行摸摸鼻梁,修長手指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直勾勾盯著他看:“你現在特彆像被老婆拋棄的望妻石。”
葉妄川手上動作一頓,將茶杯拿開,不鹹不淡睨他眼,好整以暇的開口:“活膩了?也想去洲挖礦?”
薄景行額角青筋一跳:“開個玩笑”
葉妄川連搭理他的興趣都沒有,懨懨靠在椅背上,指腹摩擦過杯沿,淺黃色的茶水裡茶葉浮沉,映照出他那張過分招惹的臉。
“她這次隻身去洲,讓我開始考慮一個事。”
“什麼?”
薄景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白水,悠哉哉低頭喝了口,再抬起頭,隱藏在鏡片下的桃花眼跟狐狸狡黠。
“你彆跟我說想跟去洲。”
葉妄川看他一眼沒說話。薄景行喝水的動作慢下來,見鬼似的:“你這次過來還沒解決完耀門在這邊積壓的活兒吧。還有你計劃了很久的那個,跟風院長合作以第一研究所身份進駐非
法區活動的那個事情也沒落實下來。你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撂擔子走人,跑去追喬念?”
他有些不可思議!
在他印象中葉妄川骨子裡雜糅京市這個圈子頂尖人物所應該具備的一切品質。
冷靜、理智、克製以及清醒。
他們這樣的人從出生開始就被人教育取舍得失,耳濡目染二十年下來骨子裡早就定性了。
薄景行自認為自己算這方麵做得很好的人。
但他唯獨佩服葉妄川。
葉妄川十幾歲時在圈子裡就是翹楚般存在。
這人不太冷也不熱,不過分疏遠,你又永遠摸不到他內心想法…看起來手段淩冽又保留原則。
最重要的是葉妄川永遠理智大於感性。
直到現在…薄景行內心產生動搖,巨大的落差感讓他一刹那臉上做不出表情,隻下意識看著跟自己麵對麵的男人。
葉妄川依舊靠坐在位置上,勁腕微抬,手裡握著陶瓷釉茶杯,極長的睫毛壓下他眼底薄光。
他就靜靜坐在那裡,清茶輕嫋的煙霧籠罩在他挺闊的眉骨:“我在想…我能為她做什麼。”
“?”薄景行沒理解到他的話。
葉妄川輕嘖一聲,抬眼:“要是她最後決定是跟聶清如算總賬,我作為她男朋友能為她做什麼。”
薄景行喉嚨像被無形大手卡住:“你想為她做什麼?”“真到那時候,她不會讓我參與進去。”葉妄川慢慢說:“我太了解她,她這個人習慣獨自麵對。現在能讓我們在這裡是因為還不是真的危險,每次真有危險
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去麵對。”
這才是喬念。永遠走在前麵,從不回頭。 葉妄川吹過茶葉上浮沫,眼皮子耷拉著,後背很慵懶的往後倚靠,頭也沒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