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色小球幾乎是被一圈氣流裹纏著,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飛掠過白網,狠狠砸在真田鳩見跟前。
咚——
球風意外地淩厲呢。
真田鳩見似笑非笑地感慨了一聲,卻沒有分給它半個眼神,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目光一直落在對手身上。
他眼中正顯示著對手五維:總和15。
一個在他交手過的選手中,算中上水平的數字,當然一個選手實際在比賽中能發揮多少能力,跟數值並不是完全掛鉤的。
況且這個人居然才一年級,跟越前龍馬一樣才十二歲……
[果然白人長得更著急一點?]
係統:[……]
網球都飛到跟前了,你還在說這個?
真田鳩見半點不著急,還在分析對手。
其五維中力量和技術最突出,網球類型據係統收集的情報,大概是all-round,比較無死角的均衡型選手,單看數值和切原赤也沒開眼差不多。
直到落地後略微扭曲變型的網球,將地麵彈開一圈灰塵,而後利箭般倏地彈起,射向他左手側空隙。
真田鳩見才拿眼角掃了眼球路,伸出球拍去撈。
角度足夠犀利,控球力很優秀,如果是赤也接這球大概會比較困難。
那孩子反應是能反應過來,但——
真田鳩見反手接下這一球,輕鬆把壓得球拍線凹陷的明黃色,送回對麵半場,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和力量。
畢竟他是力速雙A嘛。
碰!!
網球不偏不倚砸在底線處,他技術也有4.5呢,控球力這塊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又有增進,可能離下個+0.5也不遠了。
“Game…0-15!”
聽到裁判報分,藏兔座驚惶回頭,目光觸及滾動到牆角的小球,才反應過來,剛才從身邊擦過的那道風是什麼。
“怎麼可能……”
他難以置信,明明上一秒那個人的注意力,還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這次盯緊了那雙讀不出情緒的眼睛,莉莉亞安德·藏兔座擰眉再次拋球揮拍,網球過網落在發球有效區,這次他看到對方動了。
但在他看清對麵動作前,網球就飛快地從他腳邊半米外飛了出去。
像中間的幾l幀畫麵被刪除了一樣,連地上那個網球擦出的黑印位置,都跟上一次完全重疊。
真田鳩見轉了轉手腕,見對麵少年意識到實力差距,額頭垂落冷汗有被震懾住。
他也不催促對方發球,略一思索,跟場外的柳交換了眼神。
這個莉莉亞安德的力量還可以,如果是赤也不進紅眼的狀態,就算回擊了這一球,也大概率會顧不住下一球,但又卡在努力一下有可能贏的剛剛好界限。
該把這人讓給赤也鍛煉一下的。
在對此次對手做出實力預估的時候,真田鳩見就升起這
個念頭,看柳蓮二他們似乎也有這個意思。
真田鳩見屈膝下壓重心,跟不斷往地上彈球,思索該如何對付自己這個勁敵的對手說話。
“打個賭怎麼樣?”他提議,“輸的人替贏的人做一件事。”
藏兔座臉色微變:“你很自信能贏我?”
“當然不是,你為什麼這樣想。”
真田鳩見睜大雙眼以凸顯自己的表情誠懇,循循善誘道:“隻是添上彩頭後,你看現在你不是就更有鬥誌了嗎?”
藏兔座:“……”
藏兔座:“是這樣嗎?”
真田鳩見:“是這樣的,那就說定了。”
藏兔座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答應了,但對方已經結束了這個話題,他甚至來不及駁斥對方的強盜邏輯。
場外。
英語測試曾考出過25分的切原赤也,手指抓進頭發裡,他搖頭甩出灌進耳朵裡的陌生英文單詞:“柳生前輩,他們在說什麼啊?”
柳生比呂士翻譯後提醒:“你一會的單打二,最好保留一些體力。”
“啊?”
海帶頭不明所以,但乖乖答應:“哦、好。”
場上,藏兔座在這局的最後一分,總算適應了真田鳩見的速度,接住了回擊過來的球。
但隻是簡單兩個來回,他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將金色劉海打濕。
這力道,實在是太驚人了。
很難想象那沒什麼肌肉的胳膊,是怎麼打出這樣強悍的力道的?
而且還在不斷增加,就像一個不斷積攢圈數的發條機,隨網球來回的次數,那股阻力也在不斷增加!
“嗬…!”藏兔座將球打回後,握拍的手還在不斷發顫,胳膊連帶半邊肩膀都被震麻了。
這就是這個人的球技嗎,讓回球的力量不斷增加?
這樣下去不行,他盯緊對麵跑去底線處,接那枚高吊球的身影。
必須在球的力量變得無法揮擊前,將比賽就此終結!
藏兔座調整引拍姿勢,瞄準被打回自己跟前的網球,狠狠掄出手臂,考慮到網球的力量可能又有增加,他這次用上了雙手握拍。
真田鳩見估摸著這大概就是對手的極限了,控製著力量把球打回去,同時留意到對方架勢變了。
這是要用絕招了?
他瞄了眼對方五維下麵的球技,很清爽乾淨,隻有一個【十字架之刑】。
就是沒有技能簡介,無法知曉其表現形式。
真田鳩見眼眸微眯盯緊了飛回來的球,果然在過網落地後,網球跟抽風了似的擦著地麵劃出一段距離。
真田鳩見已經不會像個新手那樣,在看到玄幻網球後,驚恐地看向裁判,企圖從對方臉上發現同樣三觀崩裂的表情,從而找到組織了。
他專注地分析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小球,接下來可能成精的離譜操作。
在擦出底線前,網球突兀地跳了起來,而後變成了虛虛實
實七八個!
[…影分身?]
真田鳩見倒沒覺得它跟十字架有什麼關係,除了這不確定虛實的網球,是呈十字排列的。
打哪個?
算了能打幾l個打幾l個吧!
真田鳩見迅速揮拍,按理說他打的是十字中心,應該能打中一個才是。
但是空了。
他揮出一道寂寞的破空聲,但無論這聲空氣的悲鳴多麼清脆,都不及胸腹部的觸感來的清晰。
這是一個追身球。
“兄長!!!”
“前輩!!”
“鳩見!”
場外傳來己方隊友的驚呼,和敵方選手更加標準的反派嘲諷。
“這就是去年日本全國大賽的冠軍嗎?”
“我們國家的小學生都能打哭他吧!”
“哈哈哈哈哈!”
真田鳩見撣掉隊服上,胸口被網球打出來的印子。
他神色詭異地平靜,先同時回答了隊友們,和係統剛才[你沒事吧?]的關切:“我沒事。”
真田鳩見用球拍鏟起滾在腳邊的網球,將球在拍麵上顛了幾l下,說:“我剛才看到了七個球,但現場應該隻有一個球,沒錯吧?”
藏兔座還有些愣神:“…是這樣。”
“所以,也就是七分之一的概率,對嗎?”
“嗯…?”
“……”
真田鳩見抹了把臉,做了個深呼吸,笑笑說:“抱歉,我不能再配合你了。”
剛才這球算對麵得分,他示意對手趕緊發球。
藏兔座攥緊了球拍,難以置信地看著明明被網球打中,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甚至都沒後退半步的人。
“你明明中了我的十字架之刑,怎麼可能什麼……”
他的球技以將對手打在球場後方的圍牆上,就像耶穌受難圖,形成一個人形十字架而出名。
提到這個真田鳩見也還有話要說,他蹙眉打斷道:“是啊你這招打到人了怎麼辦,剛才就打到我了,不怕被我訛醫藥費嗎?”
“你一個來這邊做交換生也不容易……”
“……”
莉莉亞安德·藏兔座回到發球點,拋起網球揮拍。
接下來他的球技直接被封印了,因為球拍一度被打飛出去,他大半場都在撿球拍,很快裁判宣布比賽結束:“立海大獲勝!比數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