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跟真田鳩見在警局分開後,去了附近一家地下酒吧,也是各方勢力與地頭蛇混跡的情報交易場所。
他一直在追查那個詛咒師。
雖然整件事突然不了了之,真田鳩見也沒受什麼實質性傷害,但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那個詛咒師隻是在虛張聲勢,中原中也不想對方因那百分之一的意外受到傷害。
何況這算是他牽連到了真田鳩見。
因為他手裡那張好牌。
酒吧的門口,又有一夥人打聽到他最近的行蹤堵在這。
中原中也眉心狠狠蹙起,算上那個突然沒了後文的詛咒師,這是從「羊」解散開始,接觸他的第數不清幾波人了。
他們有開出誘人條件來拉他入夥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想請他出手,去對付那個突然在橫濱冒頭的夜晚義警。
剛開始幾起組織高層遇害,黑手套們還能當做是敵對勢力的報複,但隨著那淩厲手段無差彆碾向陰翳叢生的角落,像碾死一隻北方蟑螂一樣容易,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
並開始臨死前最後的反撲。
說實在的,中原中也還挺佩服那人。
以一己之力產生對那些根深蒂固的陰暗,產生比軍警更強大的威懾。
無論大小幫派,非法賭場、高利貸催債、非法藥品,乃至人口買賣器官交易,他們的日常經營都遭遇了大麻煩。
入不敷出也就自然暫停了彼此間的地盤爭奪。
就連港口那五棟樓的主人,那個近來病入膏肓而越發瘋狂的老首領,這周都沒派黑蜥蜴跟人火並。
一整個像隻斂進殼裡的王八,恐懼於那隻在天上盤旋巡視的天敵。
如果有機會,中原中也倒是很想見一下對方。
但絕不是跟人站在對立麵的立場。
把想借用自己重力的人全部碾在地上,中原中也踩著一個人的背,推開酒吧的門走進去,裡頭滿是一類致癌物混合的味道。
刻意戴上兜帽隱藏麵容,他的到來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中原中也坐在吧台前點了杯酒,聽旁邊兩個地頭蛇交頭接耳。
那兩人側目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在意繼續說:“港口那個老瘋子最近倒是老實了……”
“可不是嗎,怕太冒頭也引來殺生之禍,那個人行跡太詭異隱蔽了,連軍方都不抓住他的尾巴。”
“要我說未必,指不定就是軍警藏了多年的大殺器呢?說不定對方不是簡單的異能力者,而是……”
“你那麼肯定他就是軍方的人?我手上可有可靠情報,軍警那邊有個高層人物也失蹤了。”
“失蹤?保真嗎,你是指那個風評極佳的……那個大叔的罪行可沒被公開。”
“當然是消息被壓下了……”
中原中也插話問:“為什麼失蹤就一定是那個人做的?”
坐得近的地頭蛇虛著眼,借著昏暗的
燈光辨認了一下他的身份(),隨即很賣麵子地白送了他情報。
我知道你是想說▼()_[((),也有可能是政敵栽贓嫁禍。”
他附耳過去說:“但外界大都不知道的是,除了活著被移交警方的,做過某些連我們都嗤之以鼻勾當的黑手套,其實找不到完整的屍體,隻在原地流儘幾乎全身的血。”
如果有屍體還是好的,問題是死不見屍,那種未知感真的會令恐怖加倍。
中原中也看著手裡的酒杯,沉默了一下說:“罪有應得。”
地頭蛇眼珠很機靈地轉了半圈:“大名鼎鼎的羊之王這是還沒挑好下家?要從我這買些情報嗎,可以給你打九折。”
中原中也不管他對自己態度的試探,問:“你有最近接下刺殺夜晚義警的詛咒師的情報吧?”
地頭蛇麵色微變:“這個……”
中原中也:“開個價。”
地頭蛇:“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問題是他們已經死光了啊。”
見中原中也擰眉,他從自己包裡掏出一份前幾天的報紙,翻到某頁指出來:
【父子接連觸電進ICU,關於電路老化的安全隱患……】
“?”
地頭蛇:“他們當晚就在ICU裡化成了兩灘血水。”
“……”
中原中也對比警方公布的事故發生時間,和紙人失效的時間,基本確定對方就是威脅自己的詛咒師。
他心裡對那個義警的評價又高了幾分,這雷霆手段實在讓人敬服。
事情既然已經結束,中原中也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將杯中的低酒精葡萄酒一飲而儘。
地頭蛇見人這就要走,忙推銷道:“我這連港口的情報也有,真不再考慮考慮——”
等中原中也的背影走遠一些,他瞬間就換了一副嘴臉,嗤笑著跟同伴說:“傳聞說的果真沒錯,在跟著那群囂張的小羊進了趟局子後,羊之王被警察說動收買,自覺遣散組織,想要洗白上岸了。”
“過去哪是那麼容易就拋棄的?”
同伴跟著語帶諷意:“隻要他那令人眼饞的異能力還在身上一天,找到了父母家人又怎樣,以為能過上尋常小孩的生活嗎?”
“嗬,畢竟人還年輕,總會有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啊!”
同伴又問:“說起來,把羊送進局子裡的那個究竟是什麼人物,好高超的手段。”
“你不知道?”地頭蛇驚訝地瞥了他一眼,“那人姓真田。”
“哪個真田?”
“還能是哪個,神奈川警視監叫什麼?”
同伴恍然感慨:“受□□打壓,在橫濱存在感薄弱的警方,也是不容小覷。”
“是不容小覷。”
地頭蛇語調怪異地說,“那人還隻是個中學生,就把我好幾個認識的兄弟送進了局子,嗬!真不愧是大世家培養出來的精英!”
同伴聯想起什麼:“我好像在哪瞧見過一條對藍發少年的懸賞,名字
() 叫——”
“真、田、鳩、見。”
地頭蛇牙癢癢地說,“我在暗網發的懸賞沒過兩秒就被刪得一乾二淨,在酒館裡貼的紙質版,也立馬被警方的人撕了個乾淨。”
同伴哈哈乾笑兩聲。
“不過沒關係,”地頭蛇嘴角勾起一個陰險的笑,“不隻是我一個人想對他動手,還有不少盯上他能力的人……”
突然感覺自己被陰影籠罩,他警覺回頭,卻發現脖子不受自己控製。
是一隻手捏住了他的後脖頸,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