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隊伍在球網兩側站成兩排,一般來說這個時候應該互相致意,或者放放狠話。
立海大的部長幸村不在,主場的最高話事人真田弦一郎正忙著訓斥自己人……
不過用“訓斥”這個詞或許不太貼切,因為但凡認識並知道一點這個少年嚴肅性格的人,都會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耳朵。
“請認真一點,不要那麼鬆懈!”戴黑鴨舌帽的真田弦一郎一板一眼道。
“請”。
是的,他用上了敬語。
——誰凶人還用敬語啊?!
而慘遭訓斥的人麵帶歉意,正反過來拍著真田副部長的後背安撫:“好好好,我知道了弦一郎,你彆生氣彆生氣。”
“你每次都隻是口頭答應,根本沒有記到心裡去!”真田弦一郎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臉幾乎黑成了一塊碳,沒人懷疑他接下來的嗓門會有多大。
隻聽他厲聲道:“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立海大眾。
“……”冰帝眾。
糟糕,真田弦一郎的語氣怎麼聽上去還有些委屈?
知曉緣由的東道主成員,已經習慣意外是個兄控的副部長,日常對自己的兄長硬氣不起來;從東京過來打練習賽的隊伍眾人看著這破天荒的一幕,神情就不由變得微妙。
向日嶽人湊近悄聲問搭檔:“這個人真是真田弦一郎?”
要不是看到那個銀發小辮子一直站在一邊,他好險以為這個人是對方幻影出來捉弄人的。
忍足侑士操著一口優雅的關西腔:“能讓立海大的副部長如此尊敬,我更好奇另一位的身份……”
真田鳩見正憂心忡忡:“弦一郎,你再皺眉老得更快……”
“……”
真田弦一郎表情空白一瞬,做了個深呼吸,不想繼續讓外人看笑話。
“是沒有在球場上見過的生麵孔呢?”
冰帝的部長跡部景吾托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藍色長發束成馬尾的少年,這個人不同於剛才在校外,跟街上一流子對峙時懶散的痞氣,竟換了種溫和的氣質在身上。
很難將人跟幾分鐘前,堂而皇之翻學校圍牆的不良少年聯係在一起。
“不介紹一下嗎,啊嗯,樺地?”
高大的背景板樺地:“是。”
回答他的是擅長數據網球的柳蓮一,參謀說出來的話意味自然是不一樣的:“鳩見是弦一郎的堂兄,剛從國外回來,接觸網球至今不到一個月。”
“居然是真田弦一郎的兄弟,還真讓人感到意外……”
跡部景吾指腹蹭過眼下淚痣,審視的目光興味更濃:“哦?既然他現在站在這裡,也就是說他不到一個月就成為了立海大的正選?”
“準確來說是入部第一天。”柳蓮一道。
跡部景吾緩緩眯眼:“……”
“他入部第一天,剛接觸這項運動時,就戰勝了一年
級的正選。”柳蓮一補充。
“——什麼???”
冰帝眾人看向真田弦一郎身邊那個尷尬微笑少年的目光震驚又凝重,像在看什麼不可名狀的未知生物——要知道立海大的“沒有死角”可不是說說而已!所有選手都有全國區實力!
真的有人剛打網球就能達到這種程度嗎?
畢竟馬上就要上場,柳蓮一也沒必要說謊,無論怎樣去年全國大賽冠軍的正選名額,肯定是不含水分的。
“看來這次在慈郎的撮合下進行的練習賽,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跡部景吾隻是略微失態了一下,低沉華麗的聲音抓到重點,“不過就這樣將底牌亮了出來嗎,就算是本大爺也會選擇將人藏到關鍵時刻,你們一貫的風格貌似沒那麼張揚?”
柳蓮一閉合的雙眸下掠過精光,沒有說話。
跡部景吾便挑了下眉,心道原來如此:這個網球手身上必然存在什麼缺陷。
昨天冰帝聯係立海大的副部長,提出進行練習賽後,對麵答應得很快,幾乎迫不及待將日期定在了今天。
原本想邀立海大來東京,商量後改成了他們過來神奈川,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剛才還偷溜出學校在街上晃悠的新底牌。
立海大的幸村精市意外生病住院,原本以為立海大的實力將空缺一角,沒想到居然會以這種方式補足。
立海大參謀說那麼多,將人推到風口浪尖的目的很顯然了。
跡部景吾勢在必得的高傲笑容不變,陽光勾勒出他耀眼的輪廓:“無論你是什麼樣的天才,都隻會成為本大爺的手下敗將!”
球場上氣氛凝重,戰況一觸即發。
[柳蓮一這是在乾嘛,給我拉仇恨嗎?]
[我也沒遲到啊……]
被齊刷刷的目光盯得不自在,真田鳩見勾過柳蓮一的肩,手擋著嘴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蓮一啊,我還不是正選呢。”
“……”
柳蓮一被他帶得歪了一下身子,譴責地看(?)了他一眼:“這是因為你缺席了昨天的正選選拔賽。”
真田鳩見迅速擺手:“我隻不過是打贏了一次赤也,這家夥連發球都會失誤中傷隊友的啊!”
就站在旁邊的切原赤也忽然被戳痛點:“真田前輩!???”
“看來你們社團裡也有讓人頭疼的家夥呢。”
跡部景吾哼笑一聲,說著看了眼隊伍末尾:那邊芥川慈郎正興奮地跟對麵的紅發少年說著話,全然沒有平時部活沒開始兩分鐘就睡著的懶樣。
柳蓮一無法否認:“……”
真田鳩見另一個問題就是對自己實力的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