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淩晨時分,夜幕下不眠的美國街頭。
係統頓了一下,它的視角能通過手機前置攝像頭,看到另一邊那個氣質肅冷的銀發男人被手機屏幕照亮的臉,對方的視線正長久地停留在聊天界麵。
[是的。]
[他是不是罵我了?]
真田鳩見仰頭灌完了水,往前走去尋找垃圾桶,[可惜無論他措辭多難聽,我都不好像對五條悟那家夥一樣罵回去……]
背叛對方鬨掰了,再跟人發反彈挑釁這樣的事……好歹花著人家辛辛苦苦掙的錢呢,事也不能做的太絕。
所以在從那個老舊公寓拿回那部手機不久,係統提醒他黑澤陣給他發了信息時,真田鳩見壓根不想知道對方發了什麼。
隻要他沒看到,那就是無效攻擊!
他隻讓係統給人多找點事做,比如引導仇人發現對方行蹤,使其迫不得已蟄伏起來,拖延其來日本追殺自己的時間。
當初真田家聯係他的事做的很隱蔽,加上本身那個時候還不存在“他”,根本沒有目擊證人、孤兒院關於他去向的紙質材料之類的,再有係統抹除監控痕跡,基本把對方找他的線索全截斷了。
唯一的問題是黑澤陣認識他的臉。
所以真田鳩見行事低調,拒絕登報也有這一部分原因。
有了中原中也做保鏢,加上確認過對方的能力足以保護他後,大家長還挺想跟外界炫耀一下他這個好孫子的,還是他勸了下來。
如果黑澤陣非要找上門,真田鳩見不想讓家人知道自己過去跟殺手混在一起,就隻能委屈一下對方了。
畢竟要是有了犯罪記錄他還怎麼過政審?
係統又停頓了一下:[沒有……]
[沒有?]真田鳩見難以置信到捏扁手裡空了的礦泉水瓶,[我卷了他的錢跑路唉!那他是直接想跑過來追殺我?]
對方的確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類型。
係統不知道怎麼概括:[你自己看吧。]
真田鳩見將空瓶投進垃圾桶,狐疑地從倉庫裡取出那部“承載過往的翻蓋手機”,眼睛朝周遭看去,路上往來都是穿各色運動服的少年,他想找個僻靜一些的地方。
發現一個稍微安靜點的角落,真田鳩見卻瞥見一旁樹蔭下已經躲了個人,印有紅色字母“R”的白色帽子蓋在臉上,正是先前讓他血壓有點不受控的拽酷少年。
[這小鬼倒是會挑地方。]
真田鳩見走上前,矮身揭開對方遮光的帽子,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你們青學跟冰帝的比賽挺激烈的,呐喊聲隔老遠都能聽到呢,你就自己一個人躲在這裡?”
“……還給我。”
越前龍馬眯眼適應了一下光線,抬手把鴨舌帽拿回來扣在頭頂。
從係統那知道答案的真田鳩見,用陰陽怪氣的語調明知故問:“咦,你不會是替補吧?”
越前龍馬想反問你又為什麼在這裡,想
起自己手邊這瓶飲料,就是跟堀尾打賭銀華棄權贏來的,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壓低帽沿不理人了。
“彆打擾我睡覺。”
真田鳩見聳了下肩,靠在樹乾上也將手機開機查看起來,由於倉庫內的時間是停止流動的,剩餘電量跟上一次打開時一樣。
【怎麼樣了?】
【時間地點你定】
【不方便?】
斷斷續續間隔半個月發一條,稱得上鍥而不舍。
最後一句是發送於幾分鐘前的——【treau】
釋義成人名時是寬特羅,這也是“他”以前的名字,又或者可以指代一種橘味白酒。
「君度酒」
是的,很離譜跟他以前臥底進酒廠時獲得的酒名一樣,如果這個世界是一本的話,他都要懷疑是屏幕後的操盤手懶得改名字。
[琴酒他……還挺信任我?]
真田鳩見體會到了剛才係統無法具體形容的複雜心情,困惑、驚訝、隱隱還有些離譜。
都斷聯係快三個月了吧,就一點不著急?
真田鳩見忍不住問:[他甚至沒查過放在我這的那部分錢嗎?沒發現被凍結了?]
係統答道:[他發現了,不過沒懷疑到你頭上。]
[或許是因為這手段不是原本的“君度”能做到的,黑澤陣原本首次聯係你第三天後還沒得到回應,就定了東京的機票,被我引來的仇敵阻攔,似乎將資產凍結的事算在了對方頭上。]
係統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判斷他正在擔心你的安危。]
真田鳩見:[……]
誰能想到呢,年輕時的琴酒也曾這樣無條件信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