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螞蟻般的蠱蟲快速擴散,攀爬至每個人的身上,這麼多的人已經分不清誰是玩家,誰是原住民,短短時間,死亡人數達到六七十人,屍體躺了一地,血濺得到處都是,血腥味在大廳裡蔓延。
這是一種傳遞消息的蠱蟲,銀竹一連操控這麼多蠱蟲,披在肩膀上的深紅頭發變得鮮紅,瞳仁好似浸染了血液,注視著每一個人。
緊接著,一個個玩家停下了動作,隨即從原地消失。
都是接了簡單任務的玩家,在得到信息後,立即選擇了離開。
隨著玩家們的消失,稍顯擁擠的大廳變得寬敞起來,倒在地上的屍體一具具暴露在眼前。
銀竹操控了太多蠱蟲,精神值大幅減少,鼻腔、眼睛、甚至耳朵裡都在淌出血液,那雙眼眸紅得耀眼,紅發好似活了起來,在肩側搖曳。
他抬腳往阿冬那邊跑,但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倒下去。
阿冬大步朝他跑來,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刺向欲要對銀竹不利的實驗員,隨即推開人,扶住銀竹的手臂。
“你、怎麼樣?”
銀竹抬手拭去臉上的血,抬眼見近百的玩家消失在大廳裡,剩下的都是原住民,在聽到蠱蟲傳遞的信息後,齊齊開始鬼化。
這是他違背扮演守則,傳遞消息的後果。
人數太多,混雜著玩家和原住民,他沒有時間分辨誰是玩家,誰是原住民,隻能將蠱蟲擴散到他們每個人身上。
“我沒事。”他指向一處,有氣無力地道:“去那裡。”
阿冬加過生命值,毫不費力將他背了起來,隨即咬牙奔了過去。
速度算不上快,地上躺著太多屍體,她要避開屍體跑。
而銀竹指的地方不遠,阿冬用儘全力跑過去,卻陡然發現,四麵牆壁正在動,往裡麵移動。
銀竹手中的蝌蚪蠱察覺到了什麼,急忙道。
“主人!暗道不見了!”
銀竹喉嚨嘗到鐵鏽般的血味,鮮紅欲滴的瞳仁正在漸漸失去光澤,從口袋掏出一顆白藥,塞進舌下後,氣息平穩下來,道:“停下來,阿冬。”
阿冬腳步驟停,心臟因劇烈運動而撲通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停得太快,雙腿晃了晃,勉強穩住。
她放他下來,拿出了規則紙。
銀竹製止了她製定規則的動作,搖頭道:“你身體還沒恢複,讓我來。”
說罷,他將白毛贈予的一張珍貴金色符籙拿了出來,貼在阿冬腦門上,下一秒,麵前的人消失在眼前。
原地隻留下銀竹一人。
站在牆鏡後觀察著這一切的年老實驗員見狀奇怪問:“他怎麼不回?”
一旁始終不言的白大褂男人有了反應,按下紅色按鈕。
所有區域發出陣陣警報聲。
年老實驗員恍然大悟。
那個女生並沒有像旁人一樣完成任務回去,而是被傳送到深層地底的其他地方。
白大褂男人透過牆鏡,深深地注視著待在原地,不見一絲害怕的紅發少年,指尖抵在齒縫間,有一下沒一下地咬了起來。
他發現了。
有趣,這個少年竟然發現了自己的真正意圖。
年老實驗員謹慎地問:“您要怎麼處理他?”
白大褂男人放下手指,身下投著一片晦暗的陰影,陰影在蠕動,逐漸覆蓋整個觀察室,陰影長出一張臉,瘋癲地轉動,嘴角咧出瘮人的弧度。
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是從影子裡發出來的。
“帶到實驗室裡吧,他是和蠱蟲共生的關係,體內的蠱蟲很有研究價值。”
年老實驗員應聲離開,腳步停在門前,龐大怪異的影子突然擋在他的麵前。
“那幾個人快到了,把X實驗體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