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能防止洛明月徹底掌握洛氏秘術,推算出赫連一族的真正意圖,所以選在洛明月繼承秘術前一年出手。
這是一個針對性的騙局,從洛氏一族準備讓洛明月繼承下一任家主後,赫連家便策劃了這場騙局。
也許洛氏一族裡麵有赫連家族的內奸,才能做到這麼順利。
赫連音的阿婆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一場錯誤的緣分開展,洛明月和赫連鴻相愛。
赫連鴻不可能入贅,在洛明月徹底成為洛氏新一任家主,繼承了洛氏秘術後,一切塵埃落定。
不過對於目前的赫連家而言,他們竊取洛氏一族秘術的陰謀,是沒有成功的。
薑遙說到這裡,沒再往下麵說。
接下來的事,會讓阿音痛苦。
她的母親,洛明月會生下她,肯定經曆了重重困難。
“阿音。”
赫連音積聚在眼眶裡的淚水滑下臉龐,雙臂緊緊抱著重劍,不知是安慰彆人,還是安慰自己,無法克製地哭出聲。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生下我肯定很辛苦,我不能生氣,不能哭,也不能去怪爸爸,她希望我過得開心,希望我……
可是隊長,我是人啊,是她的女兒,我怎麼能不恨……如果我的出生是造成她跌入深淵的推手,我情願一開始就沒有出生。”
記憶裡的母親,時常臥病在床的。
那時候赫連音幾歲,很小的年紀,每天天沒亮就要去劍室練劍,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期盼著父親能誇自己一句,而不是去誇其他人。
她在劍室,連一句爸爸都不敢喚,爸爸不準她叫,隻是讓她練劍。
小赫連音練得最晚,回到家,懂事的她,從未喊累,趴在媽媽身邊,講述一天在外的趣事。
每到過年,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因為爸爸那天會來家裡,和媽媽一起,一家人過年。
媽媽去世的時候,阿公把媽媽骨頭鍛造成重劍,赫連音不明白死亡,更不明白,為什麼前幾天還揉著她腦袋,誇她聰明的媽媽,會變成手中一柄冰冷的重劍。
“我、知道的,我的爸媽和彆人爸媽不一樣,我每天都很乖,不敢和那些小孩一樣鬨脾氣,彆人欺負我,我也不會說,我隻是、隻是想讓爸媽輕鬆、開心一些……”
“隊長……我那天是第一次和他們打架,他們說我媽媽是我爸不見光的情人,說、說媽媽……我打了他們,所以被關進了小黑屋裡,趕回去的時候,媽媽就快死了……嗚嗚……”
赫連音弓著背,猶如奄奄一息、深陷泥潭裡的可憐小狗,哽咽的聲音從喉嚨、肺腑發出來,展露出最血淋淋的那一層,哭得不能自已。
回憶起爸爸看向她的目光,總是帶著虧欠和排斥,還有阿公,和她說過的話,不多於十句,對她嚴厲至極,阿婆也從不見她。
赫連音那時以為是母親的死,給他們帶來了傷痛。
所以阿婆不願見她,她就儘量避著阿婆。
阿公、爸爸不喜歡她,那她就少說話。
在他們麵前,從來沒有提過母親一句。
但不是的。
阿婆、阿公知道,她是害死媽媽的人,所以才會選擇不見、不理。
她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駕車的沈白鶴減速,目不斜視,注視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