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地洞裡住的居民,江寂表現得像很熟絡,仿佛在這裡待了很久,不見一絲違和。
即便他一張臉都被黑色麵罩遮著,聲音古怪,那些居民也絲毫沒有覺得不對勁,把他當做自己人。
目光當觸及到他身後的薑遙時,也沒有露出一絲疑慮,視若無睹般地走過。
薑遙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但情況緊迫,她沒有多問。猜測這應該是江寂的天賦導致,能夠讓外人降低存在感,潛移默化地影響人的想法。
地洞挖得很寬很長,用木頭泥磚建出一棟棟橢圓形的屋子,很像科幻電影裡的矮人小屋,屋外曬著蘑菇野草,還有從黑河打撈上來的魚。
生活在地洞裡的居民吃這些食物,並沒有變成羊。
也應當是那位巫山婆婆的功勞。
她能夠解除施在陰林山黑河之中的邪咒,居民正常食用,不像葬龍寨裡的寨民,為了緩解饑餓,到了吃人的地步。
隻是,地洞裡生活的居民和葬龍寨裡的寨民是什麼關係?
這些居民是什麼時候住在地洞的?
薑遙驚歎於地底裡彆有洞天。
有陰林山的山神影響,再加上地洞隱匿,外人根本找不到這個地洞。
在地洞裡彎彎繞繞走了約莫半個小時,終於來到巫山婆婆的住處前。
其他居民房都緊挨著一塊兒,而這個婆婆住的地方離居民住處有很長一段距離,附近隻有她一人住,屋子外種著各種藥草。
地洞常年不見天光,這些藥草卻依然能正常生長,顏色鮮豔,一簇一簇地長著,受到了精細育養。
江寂路過草藥時,提醒了她一句。
“有毒,彆碰到藥草。”
薑遙不用他提醒,也知道這些藥草有毒。主要是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藥草。
她躲開藥草,背著阿冬進了屋。
屋裡擺設簡樸老舊,空氣裡除了一股子泥腥味,便是濃濃中藥氣味。
隻有一間屋子,容納藥房、廚房、廁所、以及臥室,幾乎是一覽無遺。
唯獨不見巫山婆婆的身影。
“婆婆可能去了黑潭接飲用水,我去尋。”
江寂抬腳離了屋。
薑遙把阿冬放到椅子上,全身卸了力,體力透支過度,遭到反噬,四肢發麻無力,額頭奇癢無比,她伸手去撓,觸碰到一個堅硬圓圓的角。
她癱倒在地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電鋸在狠狠割扯肺部,喉嚨翻湧,嗆出一口混著綠絲的鮮血。
‘咳’
鮮血變少,綠絲更多,她還要支撐不住了。
這時,她似有所感,驀地抬額,昏暗屋內陡然出現一道身影,背脊佝僂著,身形臃腫,一雙灰白眼珠幽幽地盯著她。
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走路悄無聲息。主要也是薑遙精神值降得太低,對外界動靜反應稍顯遲鈍。
她忍不住握緊斧頭,沒等她開口詢問,那人朝她揮了揮,袖口裡甩出一團煙霧,緊接著一陣難以抑製的困意驟然襲來。
薑遙使勁搖了搖頭,並沒有第一時間暈過去,暈之前聽見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落入耳畔。
“這細伢子意識挺強。”
薑遙餘光隱約看見那人身邊站著江寂,聽他道。
“婆婆,多用點劑量。”
……
昏迷了一夜的薑遙在次日上午蘇醒過來,腦子還殘留著一股子眩暈,是迷藥帶來的副作用。
她怎麼也沒想到,打鷹的人也會被鷹啄了眼,自己竟然會中這麼低劣的迷藥。
薑遙總結了一番經驗。
關鍵是她當時狀態太差,腦袋一片漿糊,莫說戒備,就連起來反抗也困難。
屋外傳來婆婆年邁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