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宿管,是在食堂裡,打飯老太婆打死人時,進來把屍體拖走,又握著拖把,把浸滿鮮血的地板拖洗乾淨的保潔大媽。’
看樣子是這個學校很缺人,大媽身兼數職,白天又要負責教學樓裡的衛生,晚上又要負責女生宿舍。
安靜地簽下所扮演身份的名字,在薑遙準備鬆筆,側身讓出位置的時候,大媽的頭顱忽地從窗口伸了出來。
那張長著暗紅胎記的臉越發清晰,布滿右半張臉,延伸至後腦,頭發格外稀疏,打理得很乾淨,往後梳,用紅色皮筋紮著。
薑遙看見在她發間,彆著一個銀色的發飾,有些老舊脫色。
但依然能看出來,大媽很愛惜這個發飾,邊角斷裂也不丟。
“她怎麼了?”大媽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停在被赫連音背在身後的熊小妹身上。
薑遙在一旁解答她的疑問:“她生病了。”
似是怕她不信,將熊小妹滑落在外的手臂拎起,遞到大媽麵前。
大媽沒有檢查熊小妹的情況,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腦袋,枯樹皮般的手指點了點本子。
“你幫她們簽。”
薑遙應著,握筆簽下熊小妹和赫連音的名字,簽完準備走。
沒走兩步就被大媽叫住。
“你們四個人,你隻簽了三個人。”
薑遙聞言腳步驟頓,回頭看了一眼,昏暗走廊裡除了她們三人,並沒有第四個人。
大媽半個頭伸出來,黑漆漆的眼珠盯著她們。
在薑遙開口詢問之前,她頭又縮回去,留下一句話便關上了窗戶。
“算了。”
薑遙頓在原地,眉眼微沉,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若真如大媽所言,她們是四個人,那就代表著,大媽腦袋伸出窗口時,看的人不是熊小妹,而是熊小妹身後的人。
赫連音背著熊小妹,在她們後背,分明是沒有人的。
也就是說。
大媽看見的、多出來的一個身影並不是人,而是——
‘鬼’
薑遙想通這一點,驀然抬頭,看向赫連音她們的背後。
在她視角裡,背後始終是空無一人的。
赫連音注意到她的目光,一臉茫然,忍不住問道。
“怎麼了?”
薑遙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那東西一直跟著她們到宿舍裡,有兩種猜測,一種是那東西也是這裡的學生,死了卻不知道,生前養成習慣,跟著人進宿舍。
另一種則是,那東西認識熊小妹。
既然她們看不見,也就代表這個‘鬼’對她們沒有惡意。
至少現在沒有。
.
每間宿舍門口貼著學生名單,也不用擔心她們進錯宿舍。
薑遙和赫連音不在一個宿舍,倒和熊小妹一間。
停在‘608’門口,她看著貼在脫漆掉屑的木門上的宿舍名單。
一間住十八個學生,名單印得密集小字,走廊沒有裝燈,隻能靠戴在發間的野雛菊閃爍的微光,勉強看清。
“宿舍守則。”赫連音將貼在牆壁上的宿舍守則撕下來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