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神婆談及此,捶著佝僂的背,來到擺著一尊石質佛像前。
“接下來的話,我需要請示老祖宗,老祖宗答應,我才能告訴你。”
薑遙順著她的目光落在神龕裡的佛像上麵。
即使是石頭雕刻所製,也難以掩蓋這尊佛像的肅穆威嚴。
離近,薑遙甚至嘗到一絲心靈被洗滌的滋味,與麵對‘羅刹佛母’時的暈眩、充滿著濃濃惡意截然不同。
孟神婆點了根香,俯身跪拜,磕了一個響頭。
隨即擲出杯筊。
薑遙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孟神婆擲了一次又一次。
竹木為材質製作而成的杯筊,內平外凸,平麵為陽麵,凸麵為陰麵。
而孟神婆擲了連續五次,擲出的兩塊杯筊始終是一正一反。
薑遙看不懂這其中的含義,隻能等孟神婆忙完再問。
約莫過去了十來分鐘,磕頭跪地的孟神婆緩緩站起身,鋪著一層枯樹皮般的手握成拳,在膝蓋上捶了捶,長深吸了口氣,道。
“老祖宗答應。”
薑遙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杯筊上麵,神色微訝,不明白擲了五次一正一反是什麼意思。
孟神婆解答:“一正一反,代表同意,兩麵正代表日後再議,兩麵反則是拒絕。”
“而我連擲了五次,也就是說,你是老祖宗一直以來等的人。”
薑遙:“?”
老祖宗等的人?她明明第一次來這裡?若非清楚孟神婆的深淺,她都以為自己進了騙子窩。
孟神婆對她的疑惑視若無睹,邁著緩慢步伐,來到石像前,抬手挪動石像,而在石像下麵壓著一本書。
書封一個字都沒有,顏色漆黑,在昏黃燭光下,舊書晃動,折射出密密麻麻的咒文。
薑遙隻是看一眼,便驟感危險逼近,寒毛根根豎起,後頸蔓延一陣陣寒意。
孟神婆將舊書給了她。
“我們一族旁支,守的並非佛母,而是這本書。”
薑遙硬著頭皮接過書,但當指腹觸及書本的刹那,她耳畔響起癲狂、瘮人的低低囈語,像是在呼喚她的名字,回蕩不散,令人不寒而栗。
‘啪噠’
一失手,舊書掉落在地板上。
孟神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重新撿起舊書,不由地問:“你不姓聞嗎?”
薑遙被她一問,給問沉默了。
孟神婆也不等她回答,嘟嘟囔囔起來。
“怪事,聞家的人碰鎮陰令,怎麼會拿不穩?但老祖宗又五次同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薑遙聞言瞳孔微縮。
‘鎮陰令’?
這聽著就不像是一本正經的書,怪不得她碰了會聽到奇奇怪怪的聲音,靈魂像是被無數隻鬼手不停拉扯拽一樣,到現在都感到不適。
她想起一個人,道:“我不姓聞,不過我認識一個人,姓聞,是我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