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他的薑遙聽他痛哭不止。
“我、我也不想、不想長這樣的……我也想、想和正常人一樣……”
聞無行在她背上,哭得像個孩子,眼淚止不住地流,哭了半天,又說起他的乾坤袋。
“我乾坤袋、沒壞,把它送、送給你,我知道、你喜歡……送給你……”
說完這一句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薑遙整片肩膀濕漉漉的,忍著把他丟下去、換件上衣的衝動,還好她潔癖不重,否則肯定不讓他哭這麼久。
注意到阿秀投過來的目光,隻聽她道歉。
“對不起。”
薑遙知道她這一句‘對不起’是對聞無行說的,沒有應聲。
阿秀垂下了眸子,緩緩地道:“我沒有其他辦法了,他是陰塚,隻有他的身體,能容納義塔所有的嬰孩,帶它們離開。”
這一路走來,阿秀和聞無行相處時間是最長的,比薑遙都要長。
聞無行教給她很多法門。
阿秀那些跟通陰沾點邊的小把戲,都是僧人教給她的。
她從小對這個就很感興趣,聞無行是除僧人以外,唯一細心教她的人。
阿秀帶著他回到義塔,準備將全部嬰孩救出來,自己留在義塔之中。
她深知自己的決定自私,和那些村民沒什麼兩樣,所以她不打算活著離開,想留下毀了塔。
薑遙沒資格代替聞無行說原諒的話,對於阿秀的話,保持著沉默。
不過她明白阿秀的想法。
沒有人比阿秀更深刻體會義塔之中嬰孩的痛苦。
解救它們,成了阿秀一直以來的執念,執念成魔,容易走向極端。
但阿秀到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她,放棄走捷徑。
聞無行才得以活了下來。
若她執意要將聞無行當作嬰孩們的容器,薑遙當時還真沒有任何辦法。
氣氛比較沉重,探查前麵路的曲小彤在這時跑了回來,她嗚啊指著前方,手指來回比劃著。
薑遙見狀心神一凝,顧及阿秀在場沒有說什麼,隻是示意她再去探查探查。
曲小彤一走,阿秀兀然道:“我能看見她。”
薑遙想起來阿秀此時也是一隻詭魂,第一次見麵,她便能看見曲小鬼。
薑遙沒有隱瞞,將小鬼傳遞過來的信息,說給她聽。
“去白慶鎮的路上有一條河流,我的小鬼說,河裡有邪祟,不能泅水,隻能過橋。”
她在此之前獲得過一條守則,明確寫著,過橋需要抱雞。
但這種鬼地方,要到哪裡找活雞?
就在她絞儘腦汁想著怎麼過橋之際,湍急的河水拍打在岸邊,排浪聲落入耳畔,抬眼間,一條橋映入眼簾。
石頭打造的拱形橋,洶湧流淌的河水衝撞著立在橋下的石柱,橋身屹立不倒,宛若一座天然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