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藻回到公寓,還沒掏鑰匙,門就自己開了。
已經換回藝術家打扮的容靜丞站在門後笑著看他:“小藻,歡迎回來。”
江藻看他一眼:“你為什麼會有我公寓的鑰匙?”
“我有鑰匙很奇怪嗎?”容靜丞納悶。
江藻一時語塞,搖頭:“不奇怪,一點也不奇怪。”
他往裡走,問:“話說公寓能換鎖嗎?”
容靜丞笑著說:“可以換,不過就算換了我也能進來。”
“啊,是哦,你神通廣大,佩服。”江藻不走心地恭維著。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炸雞漢堡薯條,還有絲絲冒著冷氣的可樂,江藻挑眉:“中午吃這個?”
容靜丞點頭:“因為在學校嘛,所以就很想和你一起重溫一下過去的時光。”
江藻拈了根薯條塞進嘴裡:“我就跟你吃過一次快餐吧。”
“是兩次。”容靜丞不怎麼高興,抓住他的手,把他要塞進嘴裡的第二根薯條截過吃掉。
江藻的手指被他含在嘴裡,皺眉:“我還沒洗手。”
“我不介意。”容靜丞半彎著身子,偏過頭,這個姿勢讓江藻比他高一點,有種臣服的感覺。
江藻縮回手,指尖殘留著涎液,溫熱濕滑,說不上舒服,也不是不舒服。
“我介意。”他說,開放式的廚房就在旁邊,江藻走到洗手池邊打開水龍頭。
容靜丞悠閒地踱過來,看他認認真真洗了三遍手,委屈了:“我身上又沒病毒。”
“有病毒就不是洗手了。”江藻擦乾淨手,走到沙發邊坐下,拆了個漢堡吃起來。
接過容靜丞遞給他的可樂,江藻喝了一口才說:“有點涼了。”
“誰叫你不早點回來。”容靜丞埋怨。
“有事被絆住了。”江藻說。
容靜丞笑:“是件很麻煩的事呢。”
江藻瞥他一眼:“所以我把麻煩推給你了。”
容靜丞湊過來,笑眯眯地看著他:“哦?利用我,不給我一點好處嗎?”
江藻很乾脆:“沒有,我是鐵公雞。”
“好過分。”容靜丞埋怨了一句,手慢慢地搭上江藻的膝蓋,“那我就隻好自己要了。”
江藻沒動,不動聲色地看他要做什麼。
容靜丞翻了個身,往後仰倒,腦袋就枕在了江藻的腿上。
他悶哼了聲。
那一聲落在江藻心頭,像被奶貓的爪子撓過,有點癢。
“還是這裡最舒服了。”容靜丞喟歎,眼睛半睜半閉的,“我兩點要回去準備晚上的音樂會,先在這睡一會兒。”
“睡吧。”江藻無所謂地說,手指習慣性地纏上他的頭發。
江藻隨意玩弄著手中的發絲,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容靜丞突然睜開眼,問:“新班級如何,應付得來嗎?”
“還行。”江藻說,“目前來說都在掌握之中。”
容靜丞彎了眉眼:“小藻真棒,輕易做到了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江藻認真地編著手裡的頭發,隨口道:“也沒什麼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尊重他們就行。”
容靜丞輕笑:“能把擺爛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不愧是小藻。”
“怎麼就是擺爛了?”江藻眉毛揚了一下,隨後搖搖頭,“雖然說得也沒錯,但……”
他把編好的頭發又慢慢拆開,說:“責任心太強的人過得會很辛苦,不如適當擺擺爛,反正我又不是救世主。”
“你是。”容靜丞說。
江藻的動作停了,還差一點,頭發就被完全拆散開。
他的手在下一秒被捉住,容靜丞修長分明的手指嵌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小藻是我的救世主哦。”他笑著,伸出另一隻手將江藻的眼鏡取下。
江藻低頭,沒了鏡片的遮擋,他看得更清楚了,容貌妖異的男人近在咫尺,長發淩亂散落在他腿上、沙發上,纏在他的手上,垂在地上,蛛絲般圍困著他。
江藻不以為然,拿回眼鏡重新戴上:“是嗎?我可不記得我有拯救你。”
“有的。”容靜丞鬆開與他相扣的手,張開雙臂,“把我從無聊的世界裡拯救了出來。”
手臂又收攏,摟住江藻的脖子,一個用力,江藻被拉得彎下腰。
幾乎是臉貼著臉,容靜丞噙著笑的聲音傳來:“小藻,我的心臟因你而跳動。”
咚,咚,咚。
江藻忽然分不清耳邊到底是誰的心臟在響。
把他的臉推開,江藻直起身體,評價:“惡心。”
“過分。”容靜丞生氣了,翻了個身閉上眼睛,“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