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的嘴唇動了動,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方夫人又笑了笑:阿寒,不管你是不是怨恨我,我都希望你好好的。?()?[()”
“你臉色很不好,休息吧。”方夫人站起來,“我先出去了。”
方夫人端起托盤,就在她快走出門的時候,身後傳來方寒喑啞的嘶吼:“可遊戲是有獎勵的!”
方夫人站住。
腳步聲急促,在柔軟厚重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方寒來到她的身前,質問她:“你得到了什麼?”
方夫人低著頭,捏緊手中的托盤。
她的手腕被少年寬大的手掌用力握住,方夫人被迫抬頭,她的眼眶是紅的。
方寒看著她,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仔細看過母親的樣子,好像總是隨意地一瞥,便厭惡地扭過頭,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母親已經衰老了許多,她不年輕美貌,她不光彩照人,但她慈祥如故,一心向她的這個頑劣的兒子傾瀉溫柔。
過往一切曆曆在目,感受到的,被忽視的,所厭惡的,不甘心的,後悔不已的,五味雜陳。
用力吸了口氣,方寒壓下其他情緒,用堅定的語氣說:“我來做你的獎勵!”
方夫人睜大眼睛。
“我站在你的身邊,我做你的後盾,我帶你離開這裡。”方寒一字一頓地做著保證。
“阿寒……”方夫人嘴唇顫抖。
然後,方寒又垂下腦袋,帶著一點哀求:“隻是我現在還沒有能力,你能等我嗎?等我強大起來,我一定會帶你離開!到時候你可以做想做的事情,去想去的地方,不用在乎彆人的眼光,你不是誰誰誰的妻子,也不是誰誰誰的母親,你隻是你自己。所以……您能等我嗎?”
沉默。
久久等不到回應,方寒在心中自嘲一笑,他大概早就讓對方失望了吧,他這樣頑劣的人,有誰會相信他的保證呢?
方寒的力道漸漸鬆了,鬆開對方的手滑了下去。
“對不……”
在他出聲的同時,低低的啜泣也傳入他耳中,方寒詫異抬頭,看見泣不成聲的母親。
“媽……”方寒怔怔地喊。
她用一隻手抹著眼淚,然後伸出另一隻手在他臉上輕輕摸了摸,她哽咽著說:“阿寒懂事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露出溫柔的笑容,她的眼中充滿神采,仿佛獲得新生。
她點頭,說:“好,我等你。”
*
江藻醒來的第一眼,對上的就是容靜丞含著笑意的眼。
“小藻,早上好。”容靜丞心情很好地跟他打招呼,“昨晚睡得好嗎?”
江藻又把眼睛閉上,說:“你試試睡覺的時候一直被人勒著能不能好。”
容靜丞辯解:“才不是勒呢,是抱!我可是怕小藻一個人睡這麼大的床會害怕,才一直抱著你呢。”
“嗬嗬。”江藻不走心地說,“我真是太感謝你了——我要起了,能鬆手嗎?”
“不要。”
容靜丞非但沒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他輕笑:“小藻這裡很精神呢,是要去解決嗎?”
挨著的地方被蹭了蹭,傳遞來的熱度同樣炙熱。
容靜丞貼在江藻的耳邊,溫熱的吐息在耳畔、脖頸拂過。
“要一起嗎?”
含糊而曖昧的話傳入耳中,宛如電流般在脊梁骨上遊走,江藻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容靜丞的瞳色很淡,似乎有一些外國血統,而這一點又被他比旁人更立體深邃的五官所佐證。
那雙眼裡總是映著江藻的樣子。
江藻閉上眼睛,睫毛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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