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丞的眼神變了。()
他的眼裡沒有散漫,沒有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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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尖銳、凶狠、饑餓、危險。
此時的容靜丞像一隻饑餓了很久的野獸,毫不憐憫地噬咬著他覬覦已久的獵物。
要將他拆吃入腹,要將他啃食殆儘,要將他與自己的骨血融為一體。
要將他完完全全隻屬於自己!
所以,要將他抱得更緊,要吻得更深,要讓他和他一起陷入瘋狂的漩渦!
對於江藻來說,初次親吻的感覺並不好受,因為他仿佛一隻無力掙紮的獵物,隻能靠在牆上被動地接受容靜丞給予他的一切。
江藻開始顫抖,這是本能反應,卻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害怕,興奮,還是期待。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接下來——
他被打橫抱了起來。
男人氣息急促地低頭吻咬著他,抱著他往床邊走,對方的一心二用讓江藻產生隨時會摔下去的不安,連忙伸出手攀附住他的臂膀,指間恰好纏繞住冰冷的發絲,在一拉一扯間,男人喉間溢出一聲屬於疼痛的悶哼。
於是那吻報複般更加用力。
與唇上的粗暴相反的是,到了床邊,他被動作溫柔地放到了床上,再然後,灼熱的體溫覆蓋了上來。
在江藻以為自己會因為肺中空氣被掠奪殆儘而窒息的那一瞬間,唇上的吻忽然變了,變得溫柔,輕慢。
他被小心翼翼地用滾燙的唇舌撫慰著眼尾下頜耳垂鎖骨,在江藻以為這份溫柔會永無止境下去的時候,身上忽然一輕。
容靜丞撐起身體離開了他。
還沉浸在方才溫存中的江藻撩起眼皮,茫然地看著正在起身的男人。
容靜丞晦暗的眸子裡藏著不舍,啞著聲音說:“小藻心裡有事,我不趁人之危。”
江藻眨了眨眼,一直蓄在眼底的淚水從眼尾滑落。
容靜丞再次俯身,替他吻去眼角的濕意:“我隻拿一些利息。”
又是一個綿長溫柔的親吻。
結束後,容靜丞把江藻摟在懷裡,聲音很輕,很啞:“早點休息吧。”
江藻聽著他的話,慢慢閉上眼睛。
江藻不是喜歡回憶的人,但夢這種東西,無法控製。
他的夢裡有一條玻璃長廊,他走在其間,隔著玻璃觀看裡麵上演的戲劇。
演員有林然、林瑭、林先生、林夫人,甚至還有林家的管家和仆人,他們在裡麵上演和樂融融,天倫之樂,然後,他們看到了江藻,衝他揮揮手,示意他加入他們。
江藻搖頭,沒有興趣。
他往前走,長發的藝術家背對著他,在畫布上塗下一道又一道灰暗的陰影,好像他的眼中沒有顏色,於是手中的畫筆,也就失去了色彩。
江藻駐足看了很久,藝術家都沒有回頭,於是江藻繼續往前走。
鋼琴前,將長發束在腦後的音
() 樂家彈奏出一個個悅耳空靈的音符,卻不知為何,那些音符組合起來死氣沉沉,像一個缺乏靈魂的完美人偶。
江藻仍是站了很久,還是沒等到音樂家回頭。
於是他再往下走。
玻璃長廊每一處都被精雕細琢,美麗精致,但江藻走在裡麵,卻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寒冷,他的手腳漸漸失去溫度。
在身體徹底麻木前,他來到最後一處場景前。
華麗的大廳,端莊的貴婦,天真的孩童,以及優雅俊秀的長發青年。
婦人拍拍孩童,於是剛牙牙學語的孩童邁著蹣跚的步子朝青年走去,把手裡緊攥著的亮晶晶的糖果,遞給了青年。
青年俯下身體,微笑著摸摸孩童的頭,接過糖果,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滿麵笑意的貴婦。
然後,吃下了糖。
江藻在青年接過糖的那一刻便伸出手,他或許是想阻止,但隻碰到冰冷堅硬的玻璃,也正在此時,一道道裂痕以目不暇接的速度出現在玻璃上。
玻璃長廊的崩毀來得如此迅疾,以至於江藻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就這麼眼睜睜地被損毀的建築物吞噬。
他隻看到最後的最後,青年微笑著倒了下去。
好像在倒下之前,往他這裡看了一眼,笑意更深。
江藻驚醒。
床頭亮著小夜燈,光線柔和,他看到抱著他的容靜丞閉著眼睛睡得很熟,唇邊還掛著一絲笑意,和夢中最後一幕如出一轍。
江藻慢慢伸出手,像是怕驚動什麼般,動作很輕地摸了摸容靜丞的臉。
他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像確認,又像不舍。
第二次穿回現實,他才去看了那本原作,故事結局很圓滿:林然成為舉世聞名的大音樂家,愛情事業雙豐收,林瑭考上了很好的大學,把笑容和恣意都揮灑在青春中,林氏夫婦將事業經營得很好,林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就連那個小小的配角“江藻”也有一個不錯的結局,在善良的主角林然幫助下,終被家人接受,成為林家的一份子。
一切都很美好,隻是對於主角林然有一個小小的遺憾。
他曾經的白月光死在了家族內鬥裡,死在小侄子遞來的一顆有毒糖果上。
隻是遺憾,遺憾那位風華絕代的藝術家就這麼輕易地失去了年輕的生命,在他二十二歲時。
恰好那一年,小配角“江藻”也在準備考研。
合上書的時候,江藻並沒有過多的感想,他想的是,哦,這是個大團圓結局,哦,原來他穿的那個角色隻是個考試工具人。
哦,學長在書裡的結局是死了啊。
本該沒有其他想法的,不過是個虛構的故事罷了,不過是不存在於他真實世界的角色罷了。
本該是這樣的,但是晚上關了燈,躺到床上的時候,白天被壓抑的情緒就這麼隨著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湧溢出。
他還活著!
容靜丞還活著!
在他為書中的“江
藻”考研而努力的時候(),那個世人以為眼中隻有藝術的浪漫青年露出他藏在漫不經心之下的狠厲⒃[((),從兄弟們手中奪走了人人覬覦的家主之位。
那時的江藻什麼都不知道,以為這些都不過是這個書中世界的正常運轉,直到這一刻他才開始後怕,開始慶幸。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他差一點就失去了什麼。
他很後怕,也很慶幸。
江藻慢慢把臉靠過去,貼在容靜丞的胸口,透過胸膛感受到有力的心臟搏動,讓他的心臟也慢慢恢複平靜。
“小藻?”容靜丞醒了,含含糊糊地喊。
江藻沒說話,隻是把自己的手往他的手心裡塞。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那隻手慢慢握起,將他包裹了起來。
*
江藻醒得很早,其實這一夜他沒怎麼睡,睡著總是會做夢,然後驚醒,如此往複,直到天亮。
但江藻的精神還好,或許是這一夜的懷抱太溫暖,撫慰了他噩夢後的不安。
容靜丞也在他醒來的一兩分鐘之內就醒了,對他眼睛底下的淡青色視而不見,陪著他洗漱,吃了早飯。
“小藻,今天放假,有哪裡想去的嗎?”早飯吃完,容靜丞興致勃勃地提問,“如果沒有的話,就我來安排?”
如果是平時,江藻就依他了,但今天,江藻搖頭。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容靜丞笑吟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