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餘添向容靜丞彙報:“考核不合格的事情已經通知林然了。”

容靜丞翻著手上的考核表,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對事情的後續處理結果並不在意的樣子。

餘添看著容靜丞,張了張口,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他是很為林然感到惋惜的,相處兩個月,他對這個勤奮刻苦的年輕人很欣賞,雖然最近林然似乎因為瑣事纏身有些懈怠,但從考核表現來看,雖有小瑕疵,但瑕不掩瑜,如果這樣的表現都要被淘汰的話,那樂團裡就不剩幾個人了。

所以,當他把考核結果交給容靜丞複核,得到的卻是淘汰林然的結果,他是有些詫異的。

惋惜歸惋惜,餘添卻沒有為林然求情的打算,他很清楚,容靜丞這個人表麵看起來溫和隨性,但誰若是膽敢忤逆他的意思,絕不會有好下場,餘添不會為了一個林然,就葬送了他自己的前途。

說白了,在他看來,林然優秀歸優秀,卻還沒到沒他不可的地步。當然,這個樂團裡,大多數人也都是這樣,誰都可以被取代,除了容靜丞。

“嗯。”容靜丞把考核表合上遞過來,笑道,“不錯,辛苦了老餘。”

“我分內之事。”餘添先是謙和笑笑,隨後詢問,“靜丞,林然退出,他的空缺該由誰來填補?”

這事不大,以往有人被淘汰後的空缺也都是由餘添這個首席小提琴手來安排,但這次不同,林然是容靜丞親自發話淘汰的,餘添拿不準他的心思,便多問了一句,以免擅自做主,惹禍上身。

“這個麼……”容靜丞托著下巴想了想,抬眼望來,“老餘你就看著安排吧,我相信你。”

餘添放心了,這意味著這件事到此為止,容靜丞並不會因為林然的事情遷怒到其他人,雖然不知道林然到底是怎麼得罪了容靜丞,但這樣就好。

“好的,我來辦。”餘添一口答應。

忽然,容靜丞抬手扶了下耳朵,餘添好奇地看著他,這才注意到容靜丞一隻耳朵上戴著耳機,不由納悶了一下,是在聽音樂?

容靜丞笑了下,對餘添揮揮手:“事情完了,老餘你可以走了。”

餘添見他心情很好的樣子,乾脆和他開起玩笑:“怎麼,幫你辦了這麼大的事,連聲謝謝都沒有就趕我走?好歹請我吃個飯吧,正好到晚飯時間了。”

“那可不行。”容靜丞笑著說,“我有約了,下次吧。”

“哦?”餘添打量著他,“我就覺得你最近心情特彆好,現在還有人約一起吃飯,是談戀愛了?”

餘添就是打趣,本也不指望他能老實回答,哪知容靜丞竟然笑吟吟地點頭:“是哦,甜蜜熱戀中。”

餘添嘶了一聲,他哪裡見過容靜丞這副膩歪勁,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和某個人談戀愛。

這隻孔雀又在胡亂開屏了。

“所以老餘,”容靜丞嫌棄地對他擺擺手,“你趕緊走,彆當電燈泡。”

餘添歎氣

:“行,你就約你的會,我這個勞碌命去給你篩一篩新人的簡曆。”

哪怕關係好,餘添也不敢當容靜丞的電燈泡,容靜丞跟他炫耀是一回事,真要是破壞了他的約會氛圍,就很難說他到時候是孔雀還是獅子了。

容靜丞還是笑眯眯的:“那就辛苦了。”

“不辛苦。”餘添木著臉說了句,反正他就是勞碌命。

餘添轉身往外走,卻在要出門的時候停下,回頭問了一句:“是原來那位嗎?”他不敢保證容靜丞會不會告訴他,但是他真的很好奇。

容靜丞的笑容裡瞬間多了幾分溫柔:“嗯,是他。”

餘添了然地點頭,說了句“替我向他問好”,便出了門。

容靜丞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離開辦公室。

回到房間,江藻已經在等著了,他的手機拿在手上,見容靜丞出現,搖了搖手機,問:“我可以掛了吧?”

他的聲音同步出現在容靜丞的耳機裡,不等對方答應,江藻很乾脆地結束了手機上的通話——這次通話時長一個多小時,從他出門去見林然那一刻開始,整個過程都沒有中斷過。

當然,通話對象是容靜丞。

容靜丞沒說什麼,取下耳機坐過去抱住他,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小藻,耳朵好痛。”

江藻看他一眼:“活該,誰叫你戴了這麼久耳機。”

“我想聽小藻的聲音嘛。”容靜丞把耳朵貼過去,撒嬌,“幫我揉揉耳朵。”

江藻本來是不想理他的,但看到他耳朵因為長時間戴耳機變得紅紅的,又於心不忍了,伸出手幫他輕輕揉著耳朵。

容靜丞將他抱得更緊:“小藻好溫柔,好喜歡小藻。”

江藻不置可否。

容靜丞想到什麼,說:“對了,餘添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聽到這話,江藻感到莫名其妙:“餘添是誰?”

“我樂團裡的首席小提琴手。”容靜丞解釋,江藻還是沒什麼印象,於是他又說,“就是那個你覺得琴拉得不錯的落魄藝術家。”

說到這裡,江藻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來著,當時容靜丞收到了作為成人禮物的藝術館,便開始籌劃建一支樂團,在四處招攬樂手。有一次他正好和容靜丞在街頭散步,偶然碰到一位正在表演的小提琴手,琴拉得還行,就是模樣挺落魄,不知道為了追逐夢想付出了多大的代價。當時容靜丞問他感想,他隨口說了句還不錯,沒想到之後對方會被容靜丞招攬來。

“哦。”江藻應了聲,“他知道我?”

容靜丞笑了,學著他的樣子去揉他的耳朵:“你可是他的恩人,他怎麼會不知道。老餘那個人啊,是懂感恩的,他當年連飯都快吃不上,因為你一句話成了現在炙手可熱的知名音樂家,當然會一直記著你。”

不知是因為他的行為還是因為他的話語,江藻的耳朵微微泛起了紅:“我就是隨口一說,真正決定招攬他的人是你,不用把功勞往我身上推。”

“可我就是因為小藻的那句話才決定招攬他的。”容靜丞趴在他的肩頭,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全吐在江藻耳朵上,讓他的耳朵變得更紅,容靜丞盯著眼前的那片緋紅,“所以他感激小藻是應該的。”

江藻的耳朵癢得要命,實在不想和他就這麼無聊的事情爭辯下去,索性說道:“好,那就是我的功勞。”

鬆開手揉著他耳朵的手,江藻問:“耳朵還疼嗎?”

“還疼。”容靜丞一秒切換成委屈狀態,“小藻給我吹吹。”

江藻對他的變臉速度感到佩服,明知他是裝的,但架不住這表情實在委屈,江藻還是貼過去,在他耳朵上很輕地吹了吹。

容靜丞舒服得眯起眼睛。

江藻吹了一會兒,停下來,問:“好了嗎?”

“沒有,還疼。”容靜丞催他,“再吹吹。”

江藻警告他:“彆太得寸進尺。”

“哪裡得寸進尺了。”容靜丞的聲音委屈極了,“聽了那麼久討厭的家夥的聲音,耳朵就是很痛嘛。”

“你不聽就是了。”嘴上這麼說,江藻還是再替他吹了吹耳朵。

“可是小藻也在聽嘛。”容靜丞笑了笑,“我陪小藻一起受苦。”

江藻忍不住笑了:“哪有這麼嚴重。”

“有!”容靜丞信誓旦旦地說,“他說的話聽得我差點吐了,小藻真溫柔,居然能一直聽下去。”

他和林然的整個對話過程都通過電話傳給了容靜丞,江藻不知道他聽了多少,畢竟咖啡廳裡挺吵鬨的。

“你聽了多少?”江藻問。

“都聽到了吧。”容靜丞笑著指指自己的耳朵,“我的耳力很好,再遠的聲音都能聽得很清楚。”

“藝術家的耳朵啊。”江藻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容靜丞突然直起身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怎麼?”江藻被看得莫名。

容靜丞靠近一下,似乎在認真觀察他:“小藻吃醋了?”

江藻更加莫名其妙:“我吃什麼醋?”

“知道林然喜歡我,小藻的反應很強烈呢。”容靜丞笑得得意,雖然那笑容在江藻看來是可惡。

對於他的說法,江藻的反應是沉默。

但容靜丞不沉默,他笑意更深:“如果不是吃醋,這麼溫柔的小藻怎麼會去嘲諷他呢——真高興,小藻為我有這麼大的反應。”

江藻還是沉默,但這沉默又與先前不同,之前是不想容靜丞太得意,現在,則是在回想自己當時的心情。

江藻知道林然喜歡容靜丞,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知道歸知道,聽到林然親口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很難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又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的不舒服,總之,江藻沒有想太多,就出口嘲諷了。

那個時候,他並不僅僅隻是想告訴林然,他羨慕錯了對象,也是想告訴林然,他足夠優秀,足夠配得上容靜丞,他要讓林然清楚他們之間的差

距,打消對容靜丞的想法。()

江藻不喜歡自證,也從來不屑於自證,但這一次,他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