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爬到了車子的後麵,鑽到了毯子裡麵。
“......我想看看月亮,卻看到你的模樣.....”艾默生描繪著米亞的麵容,喃喃自語。
米亞:不要隨便亂用匈牙利語說話啊!
目前為止掌握了德語、埃及語、西班牙語、法語跟本身自帶的英語跟漢語的米亞感覺自己在語言學上的路途還有很遠,至少匈牙利語已經被列入了她未來學習的計劃表。
這麼想著,因為受傷而格外容易疲倦的米亞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沙暴還沒有停止嗎?”米亞看著窗外依然一片黃沙的景象,有些迷茫的問。
她有點兒低血壓,剛起床的時候不是那麼清醒。
“已經停止了,我恐怕我們現在已經被埋在沙子底下了。”另一位當事人艾默生一臉淡定的說,似乎他說的不是被沙子埋了的事情,而是在討論天氣問題。
米亞:“???”
逐漸清醒過來的腦子讓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你昨天明明還很擔心這件事情的,現在怎麼突然之間就這麼冷靜了?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無語的從毯子裡麵爬了出來,米亞打開了艾默生的懷表,很好,八點四十分,她這是睡了超過十二個小時了嗎?
她旁邊的艾默生也跟著爬了起來,“我們還是很幸運的,雖然車篷在沙暴來臨的時候給我們造成了一些麻煩,但是在沙暴停止之後也給了我們一些方便。如果車門推不開的話,我們還可以嘗試一下從車頂挖出去。”
今天的艾默生顯得很樂觀,也不知道是什麼影響他,但他確實是要比昨天那種被籠罩在悲觀的情緒裡麵的狀態好多了。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米亞看著艾默生那張即使是溫和了很多也依然是生人勿近的的臉感覺她之前的判斷真是一點兒都沒錯,這家夥的性格夠多變的了,之前還隻是懷疑他是個水瓶座,但是現在,她覺得這個懷疑可以蓋棺論定了。
“你的出生日期?”米亞忍不住問。
“二月六號,怎麼了?”爬到了前麵的駕駛座,試圖推開車門的艾默生回頭,疑惑的問。
“沒什麼,在考慮我有多長時間來準備送你的生日禮物。”米亞露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
果然!她在心裡麵雀躍的歡呼了一聲,她猜對了!
“血型呢?”這種飄忽不定的氣質感覺很像是AB型啊......
“我不知道,沒有去檢查過。”艾默生在嘗試了推開一邊車門失敗之後,轉向了另外一邊的車門。
“真可惜。”米亞有些失望。
“什麼?”艾默生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想要了解你更多一些。”她趴在駕駛座的椅背上麵笑嘻嘻的說。
“等我們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世界之後你會了解的。”艾默生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少輕鬆愉悅。
隻不過這種愉悅很快就被打破了,艾默生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但副駕駛那邊的車門依然毫無可以推動的跡象。
“看來我們隻能向上挖了。”他歎了一口氣,希望能夠在食物跟水消耗完畢之前逃離這片險境。
“我記得我們的工具裡麵應該還有一把鐵鍬?”米亞看著頭頂的車篷,也想要歎氣了。
一把鐵鍬能乾什麼啊?
但她依然從鋪成了簡易床板的後座上麵翻了下來,把毯子放到行李袋裡麵仔細收好之後,她挪開了那些紙箱子,從後座椅下麵掏出了一隻鐵鍬。當時隻是聽從了旅店老板的建議帶上的東西現在卻派上了大用場,人生的際遇還真是千變萬化,不可捉摸。
翻出鐵鍬之後,米亞也爬到了前座,她小心的將昨天用來堵塞車窗跟車篷的布料給拆了下來,簡單的把它們縫製成一個口袋,然後艾默生開始用鐵鍬向上挖出生路。
“你知道嗎,我其實一直很好奇,沙漠裡麵的沙子為什麼不能作為建築材料跟製作玻璃的材料?這簡直就是極大的資源浪費。”米亞舉著新出爐的布口袋,接著那些落下的沙子,跟艾默生吐槽。
剛剛脫單的艾默生:我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他又不是學工業製造的,對於沙漠裡麵的沙子為什麼不能做建築材料跟玻璃材料根本不了解啊!
“但是後來親眼見到了就明白了,沙漠沙跟河沙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東西,雖然都叫做沙子,可是相對於後者,前者的外形更加傾向沙土,它缺少足夠的碎裂麵,無法在建築中跟建材很好的混合凝固......”米亞的手指在沙袋裡麵穿來穿去,嘖嘖稱奇。
她有個師姐就是做沙漠沙用途研究的,在這方麵下的功夫挺多的,沙漠沙這種東西,含堿量高,裡麵的各種有害成分太多,顆粒又太細,運輸成本也高,基本上就是屬於一個坑,放著這是浪費了這麼大的資源。
再度沉默的艾默生:雖然我是搞地質的,但你這個屬於物理學範疇了吧?而且你是怎麼知道建築材料的標準的?現在英國的姑娘們都不愛看簡·奧斯汀而轉向崇拜牛頓了嗎?
他覺得隻看外表的他還是太膚淺,應該更加深入的挖掘對方的內涵。
“你說我們這麼挖下去,會不會還沒有挖穿就先把我們自己給埋掉了?”米亞在布袋上麵打了個結,丟到一邊,又拎起來一隻布袋,繼續接那些落下來的沙子。
“大概不會,沙暴隻持續了一晚上,我們的車子本身有高度,車篷上麵的沙子應該不多,至少車篷沒有被壓塌就是一種證明。”艾默生依然在認真的挖著沙子,一板一眼的說。
態度嚴謹的像是在做科研,讓曾經在科研組裡麵混的風生水起的真科研組人員米亞都忍不住側目,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裡的感覺。
這家夥真是好嚴肅啊,想要讓他變臉真是一項艱難的工作。她想。
時間慢慢過去,艾默生揮動鐵鍬的動作越來越慢,米亞舉著布袋的手臂也越來越酸,突然之間艾默生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我挖穿了。”他的聲音依然冷靜鎮定,但是米亞就是能從裡麵聽到激動的情緒。
“挖穿了?”米亞伸出手去試探沙層,在經過了一段短暫的阻隔之後,手部感受到了陽光的灼熱。
“也許我們今天可以就就可以追上大部隊?”感受著久違的眼光,米亞眯起了眼睛,或許他們的運氣也沒那麼糟糕。
“這不可能,你受傷就已經晚了快要兩天的時間,加上我們在前往哈姆納特拉路上耗費掉的兩天,我們至少落後了四天的時間。這種時間的差距是無論怎麼樣都沒法彌補的,我們隻能努力追趕。”艾默生頭都沒抬的繼續挖著沙子,試圖把整個車子都給清理出來。
好吧,又開始了!米亞對著這位先生那噎人的風格翻了個白眼,也算是淡定了。
要不然還能怎麼樣,打死他嗎?
還好我心胸寬廣,她暗地裡麵誇獎自己,要是換了個人的話,真是要被這家夥的性格跟行為給氣死,簡直奇葩!
雖然對於艾默生的這種一言難儘的性格很無語,但是有一件事他確實是說對了,他們趕不上帕特裡克他們的大部隊。
兩個人花費了半天多的時間才終於把車子從沙子堆裡麵挖出來,然後開著車一路狂奔向卡爾納克神廟,可惜的是卻隻見到被水淹的一片狼藉的殘骸。
“他們這算是破壞文化產物吧?”米亞看著這片慘烈的景象目瞪口呆。
真狠,居然把人家好好的神廟給搞成了這樣,都不會有心理負疚感嗎?
“等等!”米亞突然之間抬頭,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