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們都在討論泰爾佩瑞安的露珠而不是羅瑞林的金色雨水?”埃洛赫從自己的兄弟旁邊冒了出來。
跟銀樹比較起來, 他還是更喜歡金樹。
“大概是因為泰爾佩瑞安產生的露珠比羅瑞林的雨水多?”米亞摸了摸下巴,做出了一個猜測。
這確實是挺奇怪的,貌似從很久之前, 雙聖樹還沒有被毀滅的時候, 精靈跟維拉們就更加喜歡銀色的泰爾佩瑞安,傳唱的歌謠也比金色的羅瑞林多,這是為什麼呢?
估計這個問題要困擾米亞很長一段時間了, 因為埃萊丹跟埃洛赫都解答不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瑞文戴爾們的釀酒大業。
自從米亞把一堆的葡萄酒帶回了瑞文戴爾之後,從來都是熱愛喝露水的精靈們中就出現了叛徒。
他們發現喝了這種飲料之後心情會更加愉悅, 就連吟唱起詩歌來都感情愈發的豐富了, 以至於那些被他們對著吟唱的植物都長得格外的茂盛高大。
這直接導致了精靈們對這項工作充滿了熱情, 瑞文戴爾難得的迎來了熱鬨非常的場景。
“真是富有活力的場麵, 小埃蘭諾總是會給我們帶來驚喜。”格洛芬德爾看著一群對著釀造池子唱歌跳舞的精靈們一陣無語,總覺得這幫精靈們是喝多了搞得腦子都不正常了。
對著生長的葡萄唱歌跳舞還能促進它們的生長, 對著釀造池裡麵的葡萄肉跟葡萄皮唱歌跳舞有什麼用?難道葡萄皮跟肉還能自動的沉到釀造池底下去嗎?
埃爾隆德沒說話, 他覺得這種場景還不錯,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興不是嗎?
至於葡萄酒的問題, 反正瑞文戴爾的精靈們沒有幽暗密林那麼瘋狂的喜歡把自己喝醉。既然這樣,那就無所謂了。
倒是另外一件事情比這更加值得關注,“最新的消息,惡龍史矛革襲擊了孤山,燒毀了河穀城, 伊魯柏成為了一片廢墟。”
他把一張羊皮紙遞給了格洛芬德爾。
就像是他曾經見過的一片火海一樣,矮人們的財富終於引來了邪惡的龍,燒毀了他們的家園。
“重回孤山之後,矮人們已經忘記了當初跟龍搏鬥的曆史,他們太過鬆懈了。”格洛芬德爾看著羊皮紙上的消息皺眉。
矮人跟龍之間的關係就像是相伴而生的植物一樣, 永遠都鏈接在一起。或者更準確的說,就像是樹木跟寄生在它身上的可怕植物,當一方的財富到達了一定程度之後,另外一方就會撲上去將財富的主人給絞殺,從而獲得這些財富。
雙方之間的鬥爭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漫長到就連矮人的國王也因此死了好幾個,七枚矮人之戒有四枚都被龍的惡焰所融化,過往的悲慘曆史無不說明了這中間的慘痛。可是矮人們卻依然無法控製自己的貪婪,不斷的進行挖掘,並且越挖越深,直至放出炎魔,招來惡龍。
矮人不值得同情。
“看來你沒有讓小埃蘭諾出門是件正確的事情。”提起米亞,格洛芬德爾的語氣柔和了很多。
“她遲早還是會出去的,我隻是希望她彆遇上史矛革。”埃爾隆德搖了搖頭。
雖然女兒已經成年了,但是作為一個老父親,他還是希望能夠保護她免於受到遭難。
“雖然我也希望她一直都待在家裡麵不出門,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跟阿爾溫不一樣。”格洛芬德爾覺得埃爾隆德的計劃遲早要落空。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學生了,那實在是一個過於活潑的小精靈,她熱愛探索所有的未知,而不像是現在的精靈們這樣偏安一隅。
“即使外表看起來更像是梵雅,可是我們都知道她是一個諾多,或許她從更遙遠的血脈那裡繼承的東西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他看著埃爾隆德說,相信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
這個可愛的小精靈真的不像是現在中土大陸生活著的這些暮氣沉沉的精靈們,反而更像是曾經叛出了維林諾的那些諾多。她身上有著凱蘭崔爾一樣的向往遠方未知的渴望,而另一方麵,除了缺少傲慢之外,她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費艾諾,才華橫溢,又從不後退,阻擋在他們前麵的障礙都會被毫不猶豫的清除掉。
這樣的一個小精靈,正處在她創造力最旺盛的年紀,他們是攔不住她離開瑞文戴爾的。
不過有時候工作能讓一個精宅在家裡麵。
客觀點兒說,米亞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戰分子,在中土逐漸被陰影籠罩的情況下,她其實不怎麼喜歡出門。
和人類還有矮人不同,精靈顯然是一個很顯眼的目標,更加被半獸人跟黑暗力量所注目。所以人們聽到的傳說大部分都是巫師的故事或者是矮人跟人類的英雄們的經曆,吟遊詩人會把這些傳往四方。
可是精靈這種生物,在人類的印象當中始終都是神秘莫測的。
他們總是生活在森林裡麵,而不是像矮人或者是人類那樣生活在城市當中,他們甚至沒有聚集的小鎮。每當人們聽到有關精靈的事情的時候,大部分都是他們的歌謠跟製作出來的工藝品是多麼的精美,幾乎從來沒有聽說他們在哪個城市中生活的過往。
“他們看起來像是群居的生物。”某個吟遊詩人這麼評價,“跟喜歡熱鬨,隻要有財富跟鐵爐子就無所謂的在哪裡生活的矮人們不同,精靈其實是一種很排外的種族,他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除了巫師之外,很少跟人類交好。”
而大部分落單的精靈們都被索倫的手下抓去折磨致死了。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米亞再胸懷四方,也不想要給自己找麻煩。除非必要,比如說缺少材料這種事情之類的,她其實也沒有怎麼出門過,最多也就是在家門口晃悠一下。
更多的時間裡麵,她喜歡用在研究跟實踐上麵。
所以她的老父親跟老師真的是多慮了,她都沒有搞出來自己想要的東西,出什麼門?
哦,索林是個意外。但是鑒於這位王子閣下現在正忙著在彆的地方重建家園安置自己的族人根本就沒有心情再來關注她,米亞也就徹底的把他給拋到了一邊兒。
她是一個和平主義者,在無人來招惹的情況下,一直都很安靜。
呃,或許也不是那麼安靜。
在家裡麵宅著的這些年裡麵,米亞的那隻小錘子就從來沒有停下來過。她對於精靈寶鑽十分感興趣,順便還研究了一下自己的金發,試圖搞清楚其中的儲光原理。
“雖然這不太可能,費艾諾還在曼督斯的神殿裡麵蹲監獄,可是萬一要是遇到了他那些複活了的兒子跟我們索要被打破了的精靈寶鑽怎麼辦?”米亞舉著一顆鑲嵌了金色的寶石的戒指歎了一口氣,把它拋給了自己的兄弟。
整個精靈的悲慘曆史裡麵有一大半都是因為這三顆精靈寶鑽引起來的,雖然現在其中一枚已經上天,另外兩枚一個破了,一個在地心,可是這是在中土。維林諾那裡可是有一堆的費艾諾後代呢,鬼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被曼督斯複活?
“所以你打算再製造出來一枚精靈寶鑽賠償給他們嗎?”難得的,埃萊丹翻了一個非常不精靈的白眼。
“你怎麼會這麼想?”米亞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冤大頭,“這顆精靈寶鑽來自於大海,是梅格洛斯親手扔進去的,他本身就放棄了對它的所有權,我為什麼要賠償給他們這種東西?”
這又不是什麼從彆人手裡麵追繳回來的贓物,你不要了我撿回來打碎了,沒道理還要我賠一塊給你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埃萊丹把玩著手上的那枚戒指,好奇的把它戴在手上,“這枚戒指是做什麼用的?”
“我隻是覺得應該避免麻煩的誕生。”米亞聳聳肩說。
她這些年也不是天天都在沒有腦子的敲錘子,也是有用心研究過的。不過她現在並不打算告訴埃萊丹自己的打算。
“帶上這枚戒指,海水也會為你分開。”她把話題轉了個方向,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之一,“你永遠都不會在海中迷失方向。”
簡單點兒說,絕對不會在水裡麵淹死!
至於會不會開發出來彆的作用,那就要看使用它的精靈有多強大了。要是遇上了凱蘭崔爾這種強大的精靈,誰知道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奇怪的反應?
“......真是簡單粗暴。”埃萊丹長大了嘴巴,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次的戒指了。
理智告訴他應該為了妹妹如此多有創造力高興,即使是凱勒布理鵬在這裡也不可能做的比她更好了,現在擋在她前麵的隻有費艾諾這個打造了精靈寶鑽的天才。但是感情又讓他無力吐槽,這都是這些年來的第幾枚戒指了?
他覺得妹妹可以有一個戒指狂精的外號了。
不過......“你這是打算把它用在西渡當中嗎?”
“誰知道呢?也許西渡並不像是我們所想象的那麼美妙。”米亞看了一眼埃萊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精靈們無法抗拒來自於大海的召喚,可是有多少精靈死在了大海中卻沒有人認真的去統計過,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其實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我知道,就像是我們的祖父一樣。”埃萊丹也笑了笑。
他出生在中土,從來沒有去過維林諾,比起後者來,他還是更加熱愛自己出生的土地。
但是埃萊丹也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是要西渡的,就跟所有的精靈們一樣,他也無法抗拒來自於大海的召喚。而中土最終隻會是人類的中土,精靈在這裡已經沒有了未來。
這麼想著他就覺得妹妹搞出來的這些東西好像也沒有什麼了,也許這是她最後的快樂日子了。
“也許吧。”米亞看著遙遠的西方微微出神。
她的父親埃爾隆德跟他的兄弟埃爾羅斯因為有著一半的人類血統,所以被允許選擇自己的命運。
埃爾羅斯選擇了成為了人類,他的後代也隻能遵從人類的命運。
可是埃爾隆德選擇了精靈的命運,與這個世界同老,他的後代也被賦予了可以選擇命運的機會。
有時候,過多的寬宥其實也是一種殘忍呢。
兄妹兩精之間的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很快就重新恢複了正常。
“我最近打算出門一趟,去一次孤山。”米亞放下了手中的錘子,對埃萊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