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作甚?
單純的論內功深淺她或許不如這位多情公子,可是殺人這種事情從來就不看誰的武功更加高強!
“這......不若我遣幾人隨行與你,也好有個照應。”反倒是宋師道,對米亞獨自一人在江湖中行走之事有些擔心。
他這個表妹,雖然一副少年郎君的樣子,可是難保不會有什麼眼睛鋒利之人識破她的身份。而且.....就算是她行走江湖的時候用的身份是一個少年郎,可是焉知不會有人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有時候俊俏的小郎君其實更加危險,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喜歡褻玩英俊男子之人,而這些人,通常又都不是什麼好人。
宋師道為了表妹這張出塵絕世的臉蛋兒發愁了起來。這亂世之中,沒有強大的武力,又怎麼能保護好自己?
這位表妹看著便是弱質纖纖之人,能夠平安走到揚州已經是上天眷顧,如此放她一人行走江湖,他屬實是無法放心。
“四表哥不必擔心,我跟二表哥實力在伯仲之間,自保無礙。”米亞微微一笑,拒絕了宋師道的好意。
“啊?”宋師道呆了一呆,表妹跟二哥的實力在伯仲之間?
那豈不是說她的實力還要高於自己?
宋家山城之中高手無數,但年輕一代之中,當屬宋師法武功最高。
他父親宋缺曾說這個兒子天資不高,隻是在勤奮上麵還算是看的過去,終身都無望大宗師的境界。
可是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不久,宋師法就在舞勺之年橫掃宋家山城所有同齡之人。再之後,便是同代再無敵手。
世人皆認為宋缺的幾個子女都不成器,資質普通,以至於江湖中根本就沒有宋家的傳說。可是卻不知道早在幾年前,他二哥就以另外的身份挑戰了不少刀道大師,隻不過是雙方都沒有將此事宣揚出去,他名聲不顯而已。
也讓他父親宋缺在此之後不再對子女進行評價。
還能說出什麼樣的評價?
宋師道心中冷笑,他父親向來是不喜歡母親的,自然也不喜歡這幾個母親生下的孩子,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個慈航靜齋的尼姑!
可是他又能做什麼呢?他鬆開了自己在握緊的拳頭,那終究是他的父親,離開宋家山城幾年不歸就是他對此事最大的抗議了,若說讓他做出什麼不利於父親的事情,卻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宋師道長歎一聲,目光溫和的看向了米亞,“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做多餘的事情,你自己路上小心。”
能跟他二哥打成平手,這一路上自然是不用擔心匪盜的威脅,反倒是需要注意另外的事情。
當下,他細細的跟米亞講述起了自己在江湖中闖蕩得到的經驗。
已經吃飽了的侯希白就像是沒有看到兩人看向他的眼神一般,依然拿著筷子在自己點的那幾道菜裡麵夾來夾去,慢條斯理的往嘴裡麵塞著東西。
他今日就厚臉皮一回,偏不走!
米亞這次是真的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行吧,你不走,我走!
她站起來衝著宋師道笑道,“今日是端午節,不知道四表哥是否願意與亞同遊?”
“善!”宋師道看了放下了筷子的侯希白一眼,微翹嘴角,頷首回道。
這多情公子來曆不明,總是待在他們身邊始終讓人不能放心暢談,還是離的遠遠的好。
兩人相視一笑,宋師道隨手將一塊銀子拋到桌子上麵,跟米亞一前一後離開了酒樓。
侯希白在窗邊看著兩個人走出酒樓,麵色深沉。
他總要搞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彆人的問題,如此才能對症下藥。就這般稀裡糊塗的揭過這事,委實不是他的風格!
“小二,結賬!”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塊碎銀子丟在桌子上麵,眼看著那兩人越走越遠,從窗戶中跳了出去。
隻留下匆匆趕來的小二看著桌子上的兩塊銀子眉開眼笑。
這般大方的客人,他隻希望每日裡多來幾個才好!
“剛剛那個多情公子侯希白,你要小心他。”離開了仙鶴樓之後,宋師道對米亞說。
他這個表妹,容貌稱得上是天姿國色,這樣的人正是侯希白那等人物的目標,萬一要是著了他的道,可就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他在江湖中很有名?”米亞好奇了起來。
既然宋師道知道這個人,也就省了她再費力氣去打探消息了。
“很有名。”宋師道麵色凝重道,“多情公子是最近幾年才在江湖中出現的一個人物,他武功高深,可是卻少有跟人發生衝突的時候,便是在青樓當中跟人爭風吃醋,也多是最終化敵為友。”
此人有一種難言的魅力,看似風流,常在青樓中流連,可是卻片葉不沾身,與他交好的花魁一堆,可是卻從未聽哪個花魁誇耀過自己曾經走入過多情公子的心中,看起來簡直疑點重重!
“我懷疑他是魔門中人,隻因正道當中絕無此人,可是觀他行事風格,卻又不像是魔門那般詭譎毒辣,倒是不知道此人到底出身何處了。”宋師道對侯希白的來曆也是心中不解。
不過對方又沒有招惹到宋家的頭上,他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此時提醒米亞,也隻是希望她不要看這家夥一副溫柔和善的小白臉樣子,就被他的花言巧語給哄騙了去。
縱然天資高絕,能跟他二哥打個平手,可這終究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不懂人間險惡。
米亞:“........”
聽著宋師道隱晦的提醒,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能說她比他還要討厭這家夥嗎?
侯希白不知道此時兩人心中作何感想,他追在宋師道跟米亞後麵,結果最終卻追丟了這 兩個人,隻感覺一陣不可思議。
“竟然跟丟了?”他眼神略微迷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自出馬跟蹤兩個人竟然會給跟丟?
那宋師道的武功應該是差了他一籌,高姑娘的身手應該也是普通,這樣的兩個人為什麼會跟丟?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是想要從中看出一個答案,可是想了半天卻始終沒有結果。
若是說武功的話,他實力或許有些不濟,可是若是論起追蹤躲藏之道,他深得石師真傳,不管是追蹤彆人還是躲藏彆人,隻要他想,就沒有辦不到的。
除非對方的境界高出他太多。
可是這可能嗎?
可能不可能,人確實是追丟了沒錯。
在揚州待了幾天始終沒有米亞的消息之後,他也隻能悶悶不樂的繼續自己之前的行程,趕往蜀中,去做一件石師吩咐他做的事情。
隻是沒有想到,他剛剛進入蜀中,就遇到了攔路之人。
“閣下何人?”侯希白皺著眉頭看著那個站在吊橋前麵的白衣人,很確定對方就是衝著自己來的,當下心中警惕,雙掌在背後提了起來。
“侯公子不必緊張,在下來此並非是對你有什麼惡意哩。”橋邊的白衣人回過身來,露出了一張秀麗的麵孔。
這張臉實在是很美,美的自然而毫無痕跡,宛如鐘天地靈氣所生,竟有一種返璞歸真的天生麗質之姿,足以令人見之忘俗,心生膜拜之感。
“師妃暄!”侯希白看到她的臉之後,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這般清麗脫俗的人物,除了慈航靜齋的仙子師妃暄之外還能是誰?
可是她為何會出現在他的麵前?
侯希白心中念頭疾轉,思考著師妃暄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若是他在見過米亞之前見到她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對這位宛如仙子般的人物癡迷不已,神魂顛倒。
可是他之前才見過那張宜喜宜嗔都牽動人心的容顏,此時卻對眼前的這張臉沒有那麼驚豔了。
不知為何,他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竟有種奇怪的感覺。
若說她像是仙子的話,那麼前幾日他在揚州見過的那位姑娘就是仙子本仙,還是一個淘氣的跑到凡塵中玩耍的仙子。
明明氣質上麵都是有清麗之感,可是那個吃扒雞跟鴨血粉絲湯都能吃的一臉開心的姑娘身上卻讓人有種她非是俗世之人的印象。
這種感覺很奇怪,可是卻又理所當然,那人的眉目之間就如這瑰麗山河所化,縹緲中帶著一絲霧氣,那霧氣便是隔絕著她跟塵世之間的屏障.......
侯希白不知為何自己會有如此感覺,明明他隻見過那姑娘一麵,對方也對他無甚好臉色,可是偏偏她的一言一行就如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他的腦子裡麵,讓他無法忘懷不說,還見到一個美人就忍不住拿出來跟人比較一下,直到新見的美人在他心中再也留不下一絲痕跡為止。
而眼前的這位慈航靜齋的仙子,明明也是一身空靈脫俗的氣質,可是在跟心中的那道身影比較之後,竟然也美的沒有那麼驚心動魄震撼心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