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婠婠受了這麼重的傷, 師妃暄還能讓她跑了,米亞就真的要豎起一根大拇指,這哪裡是慈航靜齋死對頭的待遇, 分明就是雙方感情好的不能再好,聯手做戲給世人看而已。
要不然為什麼每次這兩個人遇上分不出勝負就算了, 連個輕傷都沒有?
聯想起來上一代的祝玉妍跟梵清惠,米亞隻覺得這慈航靜齋跟陰癸派之間的關係也是有意思的很,淨聽她們在嘴上說了, 可是實際行動半點兒沒有,兩個互為死敵的門派,對峙這麼多年竟然毫無死傷, 這事真是怎麼看怎麼奇怪。
她嘴角含笑,微微嘲諷的看著師妃暄, 想要聽聽她是怎麼回答的,是自己的死敵重要,還是一個普通人重要?
很遺憾, 對於師妃暄來說,一個魔門已知的的妖女的重要性屬實是比不上一個未知的高家人的重要性。
彆人可能不知道北齊高家有多可怕,但是她師父梵清惠卻是真實的經曆過那個時代的人。
鼎鼎大名的高家, 以美人眾多出名,可是比美人更有名氣的是他們的瘋狂!
一個既美麗又瘋狂的人能有多可怕?師妃暄從梵清惠的口中聽到了地獄的聲音。那豈止是是一個瘋子家族,根本就是一個禽獸跟惡鬼結合體的家族!
他們瘋的沒有理智, 沒有邏輯,甚至連理由都沒有,似乎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件瘋狂的事情,那是刻在血脈中無法抹去的印記。
這樣的家族,若是真的死灰複燃, 重新再出來一個皇帝的話,不管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婠婠跟高亞一比,孰重孰輕簡直一目了然。
所以她追到一半就又折返了回來。
她屬實是不放心一個能跟石之軒打的兩敗俱傷的人。即便是這個石之軒是不完整版本的,也足以證明高亞這個人的可怕,君不見,侯希白跟徐子陵聯手依然讓楊虛彥逃走了?
放著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在這裡麵對徐子陵跟侯希白這兩個她著意拉攏的人士,你讓師妃暄怎麼能安心?
可是她能這麼說嗎?
不能。
所以這位向來清麗淡雅的仙子現在難得的被人給問住了。
自她下山以來,還從來未有人這樣對待過她,讓她簡直都有點兒懷疑這個叫做高亞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呢,怎的就半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
再回想一下方才這人直接把婠婠給砍的鮮血淋漓,師妃暄不禁苦笑,豈止是半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這人簡直就是摧花辣手!
便是她跟婠婠互為敵對,可是也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一個絕色美人,能夠這麼狠得下心把她砍成那樣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鳳毛麟角。
看來這又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不過想到他姓高,這種事情出現在他的身上也就不稀奇了,姓高的人做出來什麼樣的事情都是正常的,眼前的這一個沒把偷襲他的婠婠給大卸八塊恐怕也是托了他跟石之軒兩敗俱傷的福,否則的話,她現在大概就要看到變成死美人的婠婠了!
師妃暄看著米亞依然在輕微滲血的傷口,心中苦笑,她師父遇到了宋缺,至少還能以情動人,可是她遇到了高亞,又要用什麼來打動這人?
最後還是侯希白看著師妃暄語塞的樣子,幫她解了圍,“婠婠身為陰癸派這一代的第一高手,逃命的功夫不比楊虛彥差,妃暄沒有追上她也是正常的。”
“哦,是嗎?”米亞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師妃暄,“看來不管是邪王還是陰後,都很會教徒弟啊。梵齋主在這上麵倒是不如她的老對頭了。”
說完也不管師妃暄快要掛不住笑容的臉,直接擦乾淨了自己刀上的血,收刀入鞘,施施然的離開了。
誰有那個時間在這裡跟師妃暄磨蹭?
她的傷還需要好好休養呢!
“妃暄.....”侯希白為難的看著師妃暄,眼中全是歉意。
跟師妃暄比較起來,當然還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最重要!
“高兄的傷勢要緊,侯兄儘管去便是。”師妃暄體諒的點了點頭。
她還能說什麼?
侯希白此舉再正常不過,人家過來給他幫忙奪取《不死印法》,搞得都身受重傷了,他要是對人不理不睬才是讓人心寒。師妃暄巴不得他多一點兒煙火氣跟普通人的感情,這樣才不會如楊虛彥一般的冷酷,更容易受到影響,又怎麼會攔著他不讓他去?
至於徐子陵,則是愣在那裡不知道想了多久,才勉強對師妃暄一笑,“有幸在這裡遇到師仙子,本該一敘,可是現在小高身受重傷,我實在是沒辦法放心.......”
師妃暄好好的,自然不用他擔心,石青璿也悄無聲息的溜走了,更不用他管,想來想去,還是米亞更讓他在意,都被捅了個對穿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師妃暄對此無話可說。
她心中明白那個叫做高亞的男人會這麼幫助侯希白,八成是因為徐子陵開口懇求,這個人從寇仲跟徐子陵微難之際就跟二人相交,關係自然是不同於旁人,便是她跟徐子陵之間的關係是知己,可是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是要排在後麵的。
隻能說聰明人就是想得多,雙方之間的關係真的跟她揣測的完全不同。
還微難之際相交,那根本就是微難之際暴打啊!
相遇於微末之時,隻存在於彆人的腦補裡麵而已,真實的情況寇仲跟徐子陵兩個人都不好意思說出來!要不然臉往哪放?
最後隻留下師妃暄獨自一人在大石寺外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離開了這裡。
不離開這裡還能怎麼辦?難不成要追著那三個人去嗎?
她決定還是娶查查這個叫做高亞的人底細的為好,若是他真的是高家人的話.......
離開的米亞根本就不知道曾經的北齊高家到底給人留下了多麼大的陰影,都過去了幾十年了,還有人因為一點點的可能性而奔波,她現在正在忙著處理自己的傷口。
石之軒的力道足夠大,直接把她給捅了個對穿不說,還差點兒切斷了她的骨頭,甚至如果不是她當時強行避開的話,這一刀就要刺在她的心臟上麵了!
所以她處理這裡的傷口的時候真是小心又小心。
不過終究是因為位置不太好的關係,處理起來有點兒費勁。
“嘶——”她一邊抽氣一邊給傷口上麵重新清創換藥,疼的隻抽冷氣。
外間的侯希白則是聽的一臉心疼,看的徐子陵特彆牙疼。
你一個花間派的傳人,能不能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麵孔?怎麼看著劇這麼不對勁兒呢?
可是礙於雙方現在的關係,又不好真的把這話大咧咧的說出來,也是憋的要命。
倒是侯希白,似乎是察覺到了徐子陵的異動,主動挑起了話題,“今日還要多謝子陵幫我毀掉了《不死印法》,否則的話,若是讓楊虛彥得到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今日兩方混戰,後來又多了婠婠這個陰癸派的妖女,整個大石寺的戰況簡直亂的要死!
還好最後徐子陵落力,兩人聯手毀掉了那卷《不死印法》,要不然,恐怕這卷秘籍就真的要落到了楊虛彥手中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一頭冷汗,若是那樣的話,想必他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我定要將這《不死印法》好好修煉,早日殺死楊虛彥!侯希白在心中暗暗發誓,絕不辜負心中白月光的幫助。
米亞要是知道他是這麼想自己的話,大概能夠直接吐血,白月光個鬼啊!身為花間派傳人,你突然之間搞這種深情真的讓人感覺很詭異好嗎?
好在她不知道侯希白心裡麵想什麼,一直都覺得這人詭異莫測,知道了對方是花間派弟子之後更是覺得他流連花叢是為了曆練自己,磨出一顆鐵石心腸,才沒有真的吐出一口血。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今天流的血也很多,加上受傷嚴重,一段養傷的日子是跑不了了。
“你們自去行事,管我做什麼?”米亞皺著眉頭,看著坐在她麵前的兩個男人,感覺莫名其妙。
有病吧?
非親非故的,有必要這麼熱心嗎?
她狐疑的看著侯希白跟徐子陵,覺得這兩個人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吧?
想到這裡,她警惕了起來,徐子陵暫且不說,這家夥最多也就是嘴炮幾句,人品還算是過得去,不足為慮。
值得關注的是侯希白!
此人心思莫測,連師妃暄都視他為至交,留下來必定有另外的目的。她轉念一想,莫非她侯希白是想要跟她聯手對付楊虛彥?
同為石之軒的徒弟,米亞說句公道話,侯希白的武功確實是不如楊虛彥的,他身上缺少一種一往無前的銳氣。以至於在對陣楊虛彥的時候很容易就被壓製住,甚至都不能完全發揮自己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