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可真不想要麵對一個有可能失控的小女孩兒。”科霍斯抱怨著有可能遇到一個不停哭泣跟尖叫的姑娘,但還是坐進了巴德的車子裡麵,一路行駛向了醫院。
“如果你不想要說就不必勉強。”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醫院,跟護士打過招呼之後進入了米亞的病房。
這間門病房裡麵還有另外幾個病人,看到兩個健壯的男人走了進來都有點兒吃驚,隔壁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住院的這兩天時間門裡麵可從來沒有人來看過她。
直到兩人亮出了警徽,大家驚異的眼神才收了起來,米亞也被搬上了輪椅,推到了院子裡麵而不是要在病房裡麵繼續接受彆人好奇的眼光。
“謝謝,我沒有什麼問題。”米亞輕聲說。
她現在頭上被縫了好幾針,又纏著繃帶,腿上也打著石膏,情況夠慘的了,也就不跟眼前這兩個警察來什麼客套話了——她怕自己點頭搖頭的時候腦袋疼!
雷克夫婦打起架來是真的完全不顧彆人死活,她這個身體根本就是直接被撞飛了甩在了角落裡,在腦袋被磕出一個口子的同時,也順利的撞倒了家具給自己的小腿來了一個重力按摩,就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托馬斯——”巴德似乎意識到了直接說起眼前這女孩兒的父親名字有點兒不太好,迅速的更改了一下稱呼,“我是說,你父親跟母親已經過世了,在他們過世的那天你有看到什麼嗎?”
他很懷疑眼前的這個漂亮女孩兒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該不會被憤怒的托馬斯·雷克給打的吧?
彆問他為什麼這麼想,實在是眼前的這張臉跟莉莉安·雷克真的是太像,很難說托馬斯·雷克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她做出點兒什麼暴力行動,特彆是在他喝了酒的情況下。
“湯姆跟莉莉安在爭吵,吵的很厲害,然後就變成了動手。”米亞沉默了很久,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後來我昏過去了,就不知道了。”
她說完之後捂住了臉,巴德跟科霍斯看到淚水從她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可憐的女孩兒’,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
她的人生明明剛開始,可是卻碰到了這樣的開端,誰能不同情她呢?
“......呃,抱歉。”巴德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去拍了拍米亞的背,試圖安慰一下這個可憐的姑娘,“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我想還有些事情你需要解決。”
他也不想要在彆人這麼傷心的時候做這種事情,但有些事不做並不代表它就會消失了。它依然會留存在那裡,並且製造的麻煩越來越多。
而且他們不是福利署的人,這種事情也不歸他們管,幫得上忙的地方真的不多,能幫一點兒就幫一點兒吧。
米亞沒有說話,隻是眼淚掉的更多了,表示她現在是真的很傷心,傷心到沒辦法去考慮這位巴德·懷特警官口中那些需要解決的事情。
良久之後,才抬起了全是淚水的臉,聲音沙啞的說,“我很抱歉......”
“不,這不是你的錯。”巴德看她這個樣子,更加不忍心了,“也許你想要獨自待一會兒?”
他看著米亞,指了指不遠處的樓棟,“我就在那邊,如果你想要繼續的話,就喊一聲。”
“謝謝。”米亞一邊掉眼淚一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讓巴德恍惚著離開了這裡。
“嘿,我想你還記得那是個未成年人?”一直把自己當成壁花的科霍斯跟著巴德一起從花園中走出來,麵色古怪的說。
巴德這個樣子可不是一個好現象。雖然洛杉磯什麼離譜的事情都有,但他們可是警察,這種顯而易見的犯罪是絕對不能做的!
“What?”巴德被科霍斯給叫的回過神來,一臉茫然。
“我是說,儘管女孩兒真的很漂亮,但她隻有十五歲,還不到十六歲,就算是你真的有什麼想法,也不能是現在!”科霍斯齜了齜牙說,提醒了一下自己的搭檔,他可是一個成年人!
即使這個成年人也隻不過是二十歲出頭,但對於病房裡的小女孩兒來說,他已經足夠大,大到一旦兩個人真的發生點兒什麼,他的未來就全完蛋了。
巴德:“.......”
他竟然不知道現在是應該對科霍斯崇高的道德感到欣慰還是應該為了他把自己想的這樣齷齪而感到憤怒?
“你想多了。”他無奈的說,“我隻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跟她有多漂亮根本就沒有關係。”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他還記得並不是那麼遙遠的回憶。他父親把他綁在暖氣機上,用熨鬥活生生的打死了他的母親,直到三天之後,學校的督學才因為他沒有去上課來到家中尋找他才發現了這件事。
那時候的他跟在病房中哭泣的女孩兒有什麼不同呢?如果當時有人對他伸出援手,那他當初的日子是不是也不會過的那麼艱難?
科霍斯看著巴德發呆的樣子,大概意識到了一些事情,也許他的這個搭檔的過往並不是那麼充滿了陽光。
“你覺得她會怎麼做?”他坐到了巴德旁邊,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卻並沒有點燃。
“我不知道,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巴德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手卻不自覺的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西裝外套跟襯衫下麵有一道疤痕,是十二歲的時候他擋在母親麵前被父親用酒瓶砸到的。正在哭泣的年輕的凱·雷克的頭上也有一道縫了十幾針的傷疤,以及那條斷掉的小腿。她唯一比他幸運的是沒有被綁在暖氣機上三天,在眾目睽睽下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尊嚴......
巴德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不再去想那些曾經糟糕到了極點的回憶,對科霍斯說,“我想要幫幫這女孩兒。”
“怎麼幫?”科霍斯咬著煙卷含糊不清的問。
他們又不是市長,這種情況怎麼幫忙?
“也許我們可以幫她申請一些福利?”巴德不是很確定的說。
福利署的官員們,真的是要看運氣,有的人儘忠職守,有的人則是像是這座天使之城的夜晚一樣,已經被黑色給浸染成了同類。
“我倒是覺得去說服奧利維亞·雷克更可靠一點兒。”科霍斯搖搖頭,“那些福利申請如果有一個成年人在背後,即使隻是一個身體情況糟糕的老人,也能產生足夠的震懾。”
一個年輕漂亮的未成年女孩兒,沒有家人保護,也沒有監護人,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
那些遊蕩在好萊塢的雛女支就是最好的答案。
運氣好的話,她還能找到到一個衝著她漂亮的臉蛋兒去的小混混或者是什麼從事黑色產業的人士,被他們庇護;運氣不好,那就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了。
科霍斯就快要退休了,他在這個行業已經做了很多年,十分清楚所謂的天使之城隻是洛杉磯白日的稱呼,而在夜晚,這裡被叫做罪惡之城!
“懷特警官?”巴德剛想要說話,花園裡突然傳出了米亞的聲音,他立刻站起來走了過去
“你剛剛說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來解決,那是什麼?”米亞的臉上依然還有眼淚流過的痕跡,巴德看了一眼被丟在她腿上的手帕,已經濕透了。
“關於你的家跟你以後的家。”他溫和的說,“我很抱歉跟你提起這件事,但如果不儘早解決的話,我恐怕你的煩惱會更多。”
雷克家的房子並不是屬於他們自己的,而是租來的房屋,這就意味著它不能被眼前這女孩兒繼承,她在出院之後,很快就要麵臨著無家所歸的窘況——除非她能夠付出足夠的房租,才能繼續留在那裡。
但她能嗎?
巴德不這麼認為,一個隻有十五歲的女孩兒,她甚至還在上學,用什麼來付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