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迪跟卡蜜兒也是一臉的懵,前者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商業公司,後者是在家族產業中工作,體量根本不能跟這種跨國集團夠比較,加上跟美國完全不同的職場規則,也對這種事情不了解,唯一的感想就是米亞怎麼對這種事情這麼了解?
米亞:“......”
她整個人一個大無語,什麼叫做對這種事情這麼了解啊?這不是基礎常識嗎?不要你們自己不知道就覺其他人也跟你們一樣好嗎?
環視了一下周圍這三個女人,米亞不想要說話了。一個從小到大都沒有缺過錢在公司上過班的富家女,一個家族有酒莊有畫廊的巴黎本地人,敏迪跟卡蜜兒對這種事情沒有經驗還不算是太離譜。可是艾米麗這家夥可是一個從美國的上市銷售集團來的精英啊,為什麼她會對這種常識這麼欠缺?
米亞感到一陣心累,感覺她今天來到這裡就是個錯誤,這都什麼奇葩的情況!
順便吐槽了一下艾米麗的那個上司希維爾,從認識艾米麗開始到現在,這位據說是一位優雅的法國女人在她這裡的印象已經快要變成一個神經質的任性家夥了,怎麼絲毫沒有一個公司老板的素質?她到底是怎麼把公司賣給一個跨國的銷售集團的,這處事手段根本就不像啊......
餐館裡麵陷入了一陣沉默,包括並且不限於幾個坐在吧台前麵的姑娘跟因為沒有客人而擦杯子的加百列。
頭一次的,他覺得這個從美國來的女孩兒看起來不再像是一個沒事找事的作精,而是一個可靠的朋友。至少她說的那些事情對艾米麗很有用,而不是讓艾米麗隻能聽著安慰卻絲毫沒有辦法處理眼前的困境。
米亞看著加百列讚賞的眼神嘴角一抽,再一次的確定來到這裡就是個錯誤。順便的,敏迪這個大驚小怪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夠改一改,她電話裡麵說的,艾米麗沮喪的都快要從公寓的窗戶上跳樓了!
果然遠離這幫人是正確的選擇,這浮誇的風格已經不僅僅是表現在穿衣打扮上麵了,連行動都受到了影響。比較起來,熱情過度的卡蜜兒都顯得正常了,這真的正常嗎?
“嗨,在聚會嗎?”她剛想要走人,就見到門口走進來一個金發男人,又高又壯,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陰影都快要能夠籠罩住她跟卡蜜兒兩個人了。
“不,是在討論我的工作問題。”艾米麗現在還有心思給這位樓下的帥哥介紹自己的朋友,“這就是之前租你那間公寓的米亞。”
“克裡斯·範德伯格,從休斯頓來的的攝影師。”她又轉過頭對米亞介紹了一下克裡斯。
“你好,我一直聽艾米麗說起你。”克裡斯率先伸出了手,笑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米亞:“......”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你好,米亞·費爾柴爾德。”她扯了扯嘴角,輕輕碰了一下克裡斯的手指就移開了。
心裡麵有著莫名的警覺,能夠讓艾米麗經常跟他提起她這個之前的租客的人,八成也不是什麼正常人,離遠一點兒才是正經。
但克裡斯顯然不這麼想。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艾米麗那個所謂的跟法國人完全不同的淑女是什麼意思了。
這位長得極為美麗的姑娘跟卡蜜兒這種土生土長的法國人完全不同,也跟艾米麗這樣的典型美國女孩兒不一樣,她看起來更加內斂跟有距離感,倒是跟英國人差不多。可是她又比英國女人漂亮太多了,感覺上也沒有那麼的刻板.......
如果米亞知道這位範德伯格先生在想些什麼的話,恐怕要笑死,這才是真正的刻板印象,哪有什麼統一的性格啊?就算是她並不喜歡的巴黎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性格一模一樣的討厭的,這位從美國來的先生真是跟艾米麗一樣,有著不自覺的傲慢感。
“我還要上課,回頭見。”眼看著這個金毛壯男想要說點兒什麼,米亞迅速開口對幾個人說,然後拎著自己的背包還有手杖離開了餐館。
她就不該來浪費時間!
“......她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克裡斯摩挲了一下自己被米亞碰過的手指,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女孩兒是吸血鬼嗎?為什麼手那麼涼?而且她竟然還隨身帶著手杖?
“米亞隻是不會對不熟的人展露過多的熱情。”艾米麗這個美國人當仁不讓的對另外一個美國人解釋了起來,“等到熟悉了之後,你就會發現她其實很熱情的。”
呃,也不知道艾米麗是從哪裡得出來的這種結論,明明米亞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熱情的行為,她一直都很冷靜很鎮定,這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奇怪印象?
“......我一點兒都不介意。”米亞搖頭,真心實意的說。
她討厭遲到,但是如果真的是因為意外而導致的遲到也不是不能理解,像是馬丁這種在半路上遇到車禍的遲到就更加理解了,“你沒遇到危險吧?”
坐在餐廳裡麵突然接到馬丁的電話她也挺吃驚的,馬上就要見麵了有必要打電話嗎?
結果內容卻是他在前來的路上遭遇了一場連環車禍,被堵在了中間,以至於遲到了快要一個小時,這還是因為他既不是肇事者也不是受害者,完全就是被牽連的無辜路人堵的沒辦法行動,否則時間還要更長。
“感謝上帝,出車禍的車距離我還有一段距離。”馬丁坐在了椅子上,拿出一隻文件袋推到米亞麵前說,“你要的資料。”
“謝謝,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米亞抽出紙袋裡的資料翻看了一下,衝著馬丁豎起了兩根大拇指,“這絕對會對我的事業有幫助的!”
雖然距離回到美國還有一段時間,但是米亞已經做好了之後的打算,要遠離長島生活,在曼哈頓開一間甜品店。
不過自己做生意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開店的位置跟人流量、租金跟原材料供貨商之類的東西等等都需要仔細的調查。在這方麵,米亞覺得還是術業有專攻,她自己不行。
這時候馬丁這個記者就能幫上很大的忙了,他有同學在紐約工作,調查這方麵的事情很方便。需要付出的僅僅隻是一些少少的費用,而不用之後米亞自己到處奔波去尋找私家偵探或者是商業公司來做這種大材小用的事情。
“你付了足夠的錢。”馬丁聳聳肩,“如果你願意付更多的錢的話,他們甚至連店鋪的位置都能幫你選好,並且搞定所有的注冊項目跟設備采購,讓你完成拎包入駐。”
這跟房產公司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總會有一些人願意為了賺錢而付出一些勞動力跟各種人脈關係的,這點在世界上任何國家都不會例外。
但是馬丁還是很遺憾,“你真的確定不去英國開一家甜品店了嗎?在那你會更受歡迎的。”
米亞給他帶過自己烤製的蛋糕,馬丁真心覺得味道不錯,非常適合英國人的口味,而且她在紅茶上麵的審美也很令人讚賞。他吃著她送的蛋糕喝著同樣由她搭配的紅茶,覺得在倫敦開一家甜品店才是最適合她的,那些甜蜜的香氣跟紅茶美妙的味道簡直就跟她的氣質完美契合,不管是眼睛還是味覺都讓人極度滿足。
“不了,我的腿不太適合倫敦的天氣。”米亞笑著搖了搖頭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在任何地方都是起效的,即使是外表看不太出來區彆的同一人種也一樣。沒有本地的國籍卻想要融入到一個國家無疑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將會麵臨著許多的問題。
所以不是生死存亡或者是萬不得已不得不的情況下,她一般不會選擇離開‘家鄉’,因為這真的很麻煩。
就比如說她現在在法國的生活,不能說是一團糟了,但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格格不入是最好的形容詞。如果她是一個法國人甚至是一個巴黎人的話,絕對不會有這麼多的問題,可是很不巧,一個美國人的身份就足夠給她添上一堆的麻煩了,而且破事兒還特彆的多。
英國也一樣,這個八卦國家的鄰居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方式打聽到你從哪裡來的,然後用本地獨特的方式來歧視你。
米亞從來不懼怕歧視,但她是真的煩因為歧視而帶來的後續麻煩。住在社區當中卻被人排斥,後果是真的很嚴重。尤其是在她現在身上貼著美國人的標簽的時候,歐洲人跟英國人簡直煩死了這個總是沒事找事的國家了好嗎?
政府跟民眾完全就是兩種態度!
相反,在美國就不會有這種困擾,因為大家都是一個國籍的,在這一點上沒辦法歧視也沒有辦法傲慢,最多就是態度不同,總被被人在背後挖坑埋了強——這種事情她又不是沒有經曆過,被自家老鄉歧視排斥什麼的,也是夠酸爽。
馬丁的眼神不自覺的移動到了米亞的腿上,她現在還依然拄著那隻手杖呢,確實是不適合倫敦的天氣。
“好吧,我隻能祝你在美國的事業順利了。”馬丁聳聳肩說,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追求到這女孩兒了。
異地戀聽起來是挺浪漫的,但真正的陷入了其中才會明白痛苦,連見個麵都要飛躍大洋,這糟心的生活怎麼可能維持的下去?
而且這女孩兒大概也對他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她甚至都沒有打算跟他做一個在法國的臨時伴侶!
想想始終不甘心,“我對你真的是毫無吸引力是嗎?”他沒忍住,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