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米亞裹著被子躺在床上, 臉色又青又白的發抖,為自己這倒黴的運氣感到十分悲傷。
問:在韓國八十年代初,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兒怎樣才能把日子過的風生水起, 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答:大白天少做白日夢!
她現在麵臨的就是這麼一個困境,八十年代初期韓國漢城的一個胡同裡麵的因為落水而差點兒完蛋的小女孩兒。
如果不想要走到半路就被人販子給拐賣的話, 就最好打消離家出走的念頭。雖然說人販子也不一定能把她怎麼樣,但小心為上,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麵還是這麼一個幼蟲狀態,還是彆太囂張了。
聽著隔壁的夫妻還在吵架的米亞滿臉麻木,人都沒了,你們還在那裡爭吵, 還記得有個女兒剛落水被救上來不久, 需要吃點兒東西暖肚子嗎?
“給。”一個看上去比她大一點兒的女孩兒端著一碗粥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看裹著被子臉色青白的米亞,坐到了她旁邊把她扶起來靠在後麵的櫃子上,用勺子挖了一勺白粥,“張嘴。”
米亞:“.......”
這糟心的生活!
乖乖的張開了嘴, 接受長得像是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兒的投喂。
沒辦法,現在手抖的像是篩子一樣,讓她自己吃,一碗粥得灑出來一半!
“以後彆跟他們一起玩了, 一群混蛋,把你撞到水裡麵還見死不救,長大了全都是殺人犯!”寶拉恨恨的說,還不忘教訓妹妹,“你這個傻瓜, 彆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欺負的就是你這種好脾氣的家夥!”
真是的,家裡麵的兩個妹妹跟弟弟怎麼這麼笨?
從來都是年級第一名的寶拉十分不滿,她這麼聰明,怎麼妹妹弟弟一點兒都不像她,總是傻傻的被人騙?
“知道了。”米亞能說什麼?
倒黴的小女孩兒跟同學們一起玩總是扮演最不討喜的那個角色,要不是彆人不喜歡,也輪不到她。這次就是出去春遊的時候玩遊戲被人撞到了江水裡麵,結果一群小屁孩兒們嚇的一哄而散,隻有兩個跑到老師那裡求助,還是米亞在水裡麵接收了一具溺水的身體自己爬了上來,也是無語的要命。
明明岸邊就有長長的杆子,伸到水裡麵就行,結果這群人的操作也是讓人迷惑不解,讓她十分懷疑自己所在的年代不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而是二十一世紀的二十年代,人均精神狀態堪憂。
但迷惑不解歸迷惑不解,她還是要承受春天裡麵落水之後的後遺症,裹著被子發抖連自己吃飯都成問題。
雖然退燒了,韓國本身所在的位置也讓剛剛脫離了冬天的環境沒有那麼寒冷的可怕,可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兒掉進水裡麵都完蛋了,難道還能有什麼好結果嗎?
隻是發燒沒出現肺炎都是米亞努力過了!
而隔壁的夫妻還在爭吵是不是要給孩子轉學。
“......都開學很長時間門了,這個時候轉學浪費時間門又浪費錢,根本沒必要。那些孩子們也不是故意做這件事的,以後讓米亞小心一點兒彆靠近他們就行了。度過這段日子,再大一點兒就好了。”成東鎰,在銀行工作的一家之主的父親表示問題其實不嚴重,忍忍就算了。
都開學這麼久了,這個時間門轉學完全就是瞎折騰!
“可是孩子她爸,米亞被欺負成這樣,她以後要是回去上學了心裡不舒服怎麼辦?”家庭主婦李一花女士更加擔心孩子的想法。
身為雙胞胎裡麵小的那一個,米亞本來就因為體格比德善弱而不像是德善那樣開朗活潑,現在又遇到了這種事情,能不讓人擔心嗎?
她雖然更加偏疼大女兒寶拉跟小兒子餘暉,可是中間門的也是她的孩子,怎麼可能就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
“小孩子能有什麼不舒服的?你就是平時都慣著她,才讓她現在變成這個畏畏縮縮的樣子,遇到什麼事情都躲在後麵不敢出來!”成東鎰對此不以為然,“行了,就這麼決定了,我還要出去一趟,你照顧孩子。”
說完就拉開椅子穿上外套離開了家。
牆壁薄的能夠十分清楚的聽到隔壁聲音的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似曾相識的父母,她運氣沒有這麼糟糕吧?
想起來曾經的經曆,米亞的的臉色又暗淡了一些,該死的這裡不是兒童心理被非常注重的美國,小孩子搞事情也能借著輿論的威力來逼迫好麵子的父母屈服,在父權幾乎就是所有的一切的東亞國家裡麵,這種行為完全施展不開啊!
寶拉看著米亞變來變去的臉色,皺著眉頭說,“你怕什麼,要是遇到有人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去收拾他們!”
哼,一群欺軟怕硬的小屁孩兒,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米亞:“......”
真是從水裡麵爬出來之後無語的時候特彆多,她看上去像是需要彆人保護的樣子嗎?
瞄了一眼瘦巴巴的胳膊,算了,家裡麵有個願意給弟弟妹妹出頭的大姐頭也是一件好事,總比遇上家庭不和睦兄弟姐妹幾個之間門打的跟烏眼雞一樣的強。
嗯,住在道峰區雙門洞的成東鎰一家人,夫妻兩個總共有四個孩子,大女孩兒寶拉,小兒子餘暉,跟中間門的雙胞胎姐妹德善跟米亞。
還行,一個銀行職員養一個老婆跟四個孩子,總比養一個老婆跟五六個孩子強,看來問題不是很嚴重,她可以暫時先喘一口氣,調養一下這從小就先天不足的身體。
寶拉出去之後,米亞抖著手拿起了櫃子上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頭上的青筋跳動了一下。
雖然是雙胞胎,但是成德善跟成米亞是異卵雙胞胎,長得不太像的同時,身體情況也差的有點兒大,身為後麵出來的那一個,成米亞當初差點兒就胎死腹中了,還是靠著醫學手段才從母體裡麵離開,這也導致了她的身體不是那麼好。
即使不用經常吃藥去醫院,但是跟姐姐德善的那種活蹦亂跳的像是有多動症一樣的體格比起來,成米亞是真的不太行。平時不怎麼出去玩也就算了,就連存在感也因為不愛跟人說話交流而降到了最低,很容易就會讓人忘記成家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而不是家裡麵有四個孩子。
“九歲......”這個數字光是說出來就很令人窒息了,因為這意味著她還需要至少九年時間門才能夠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
呃,忘記了,按照韓國計算年齡的方式,出生當天就算是一歲,過了1月1日自動加一歲,她這個9月17日出生的人現在已經十一歲了,而不是實際上的九歲。
“真是人生艱難.......”她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時鐘,決定還是早點兒睡覺吧,好好休息是調養身體的第一步,充足的睡眠比什麼都重要。
至於上學什麼的,管那麼多做什麼?
彆人舒服有自己舒服重要嗎?被撞下了水的人又不是成東鎰!
給自己灌了一管營養藥劑,米亞卷上被子閉上了眼睛,睡覺,睡覺,睡醒了之後再去考慮彆的事情,她現在腦力嚴重不足。
睡到一半的時候,她感覺身邊又擠進來了一個身體,體感身高跟體重,應該就是這個身體的雙胞胎姐姐成德善。
一個同樣被成東鎰跟李一花夫婦忽視的女兒。
如果說成米亞是存在感低總是容易被這對夫妻忽略的話,那麼成德善就是典型的中間門的小孩兒不被重視了。
上麵有聰明好學成績好的老大,下麵有男孩兒老四,中間門的就很容易被忽略,加上大大咧咧的性格,成德善這個健康的孩子其實跟成米亞這個不是特彆健康的孩子得到的待遇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都屬於成家的邊緣人。
知道了鑽進被子裡的是誰,她也就懶得去理了,繼續睡!
中間門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人走進了房間門,燈被打開了之後又關掉了,屋子裡麵重新陷入了黑暗當中,直到被沒有拉嚴實的窗簾中透過的陽光喚醒。
“寶拉,德善,米亞,起來吃飯了!”李一花女士的聲音由遠及近,直到拉開了門徹底的傳入三個孩子的耳朵裡麵,“快起來,再不起來上學就遲到了!”
李一花伸手去推幾個孩子,把寶拉還有德善都給拉了起來,然後才小心的去看另外一個女兒,“米亞啊,你感覺好一點兒了嗎?”
從落水被救起來之後,這個小女兒就一直很安靜,比平時更安靜的樣子,讓李一花都有點兒不安了。
按照常理來說,出了這種事情,這孩子不應該是大哭大鬨嗎?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是不是被嚇到了?
腦子裡麵一瞬間門想了好多的李一花開始思考是不是要去找個神婆給小女兒收收魂?她這個樣子看起來真的不太正常啊!
“很累,身上很疼。”米亞的聲音啞啞的,帶著高燒之後殘留的萎靡,“我想要再睡一會兒。”
說完就重新縮回到了被子裡麵閉上了眼睛。
小孩子本來就身體弱,遇到大寒大熱容易夭折,這身體還是個先天不足的,她現在還能說話都是努力過的結果了,還想要怎麼樣?
上學是不可能上學的,身體不舒服上什麼學?折騰身體的同時再順便看著那幾個所謂的‘不小心’把她給撞進江水裡麵的破孩子給自己堵心嗎?
她現在這麼一個小破體格,還是不要去折騰自己增加身體負擔了!
於是早餐的時候,成東鎰就看到桌子的周圍隻有老婆跟三個孩子,另外一個不見蹤影。
“米亞呢?”他皺著眉頭問,不是說已經退燒了嗎?
“說是身體不舒服,還在睡呢。”李一花把飯碗放到丈夫的身前,“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生病耗元氣,那孩子從小就身體不好,消耗的更嚴重,需要好好的休息。”
哎喲,她的小女兒啊,那臉白的,簡直就像是渾身的血液都消失掉了一樣,簡直讓人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