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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起身踏著地上的月光悠悠踱步:“不必,安穩日子過久了,總該要受點驚嚇,不然總是不老實惹人厭。”

這一夜,裴昭知道自己依舊抵觸女子,又發現那個溫家小女兒竟讓他有那般好的耐心,連他自己都大為意外。

待到正式開考之日,考場的幾位大人在他麵前顯得分外拘謹,他好笑不已。

到了夜晚,是人皆乏困,更彆說在單間裡點著蠟燭奮筆疾書的舉子們,一墮怠自有人鑽空子。裴昭不願被擾亂心神,乾脆少眠,不是燈下讀書便是頂著夜風巡視考場,倒還真給他揪出了幾個作弊的人,也看到了那個張牙舞爪貓兒似的女子的兄長。

兄妹倆都是顯眼的長相,比起表麵溫婉心裡活絡的溫寧,這個溫霖倒是穩重大方,一派正人君子樣。

科舉的最後一天,夢雲才從鼠蟲滿地跑的屋子裡被放出來,一張俏臉憔悴且狼狽,等在外麵的蔣英帶她去見主子。

這一次夢雲看向裴昭眼裡隻有懼怕和臣服,跪在地上連磕幾個頭:“裴大人恕罪,是夢雲不知天高地厚唐突了大人。”

太後和皇上雖握有生殺大權,收拾他們這些奴才隻需動動指頭,可對外人就需手握利劍,這把劍既有斬人的權利也有能力,顯然這位裴大人已然是關不住的猛虎,無論她投向哪邊都得死,何不為掌控朝堂能力的權臣效力。

“夢雲願聽憑大人差遣。”

裴昭坐在那裡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不鹹不淡地說道:“見了太後知道怎麼說?”

“知道。”

裴昭點頭讓她退下。

屋裡隻剩主仆兩人,氣氛也和緩了許多,蔣英向裴昭說著這兩日外麵的事,無什麼值得人在意的,裴昭興趣寥寥,直到聽到大姐姐邀請溫家母女到徐府參加她的生辰宴,整個人明顯專注了許多。

“老夫人瞧著很喜歡她,還要為她在家族親眷裡相看是否有適婚的公子,還要她時常過去陪著說說話。”

裴昭想到那人找到靠山時的表情,定然是欣喜外加鬆了一口氣,自此高枕無憂,著實天真,也未將蔣英的話放在心上。

而這一幕落在蔣英眼中卻是這幾日來難得的隨和。

春闈之後便是殿試,由皇上親自主持,溫霖自然有幸在其中,向來穩重的人顯得有幾分緊張。

溫寧如今一身輕鬆,也有心思調侃他:“父親當年可是名滿天下的狀元郎,風光無限,哥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必然不會差。”

溫霖被她這麼一說反倒更緊張了,向來偏愛溫寧的溫夫人也將她訓了一通,轉頭來寬慰兒子。

溫寧也不惱,神思亂飛,不知同樣參加科舉的魏誌年考得如何,再過幾天便是花朝節,但願能聽到他的好消息。

放榜那日,讀書人一早就到禮部南院等著,待幾張榜文貼好,人一窩蜂的湧上去,不可謂不擁擠。當中也少不了想趁此時為女兒挑選個好女婿的,派出去的下人比誰都賣力地往進擠。

溫霖在殿試中了探花,正是春風得意時,有認識溫夫人的來往之人無不拱手道喜,這讓一旁焦急等待的林如閔心裡略微有些不是滋味。兩家人在路上遇到,所以才一同前來。

自古高中者要麵對的是鮮花鋪滿路,遊宴活動無數,聽儘世間恭維語,而落第人滿懷憂思,三年複三年,前途渺茫,從自謂天之驕子到一生蹉跎直到無力待在京城,如一葉斷了根的浮萍流向四方,是何等淒慘。

葉家小廝從人群中鑽出來,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眼睛盯著地麵不敢抬頭,緊張說道:“人太多擠得狠,晚些時候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