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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書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但他又不能放下,心中疑惑得到確認讓他歡喜,可與女子親近交談讓他難以不表露出笨拙,為避免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尷尬,他隻能假裝自己沉浸於書中。

半柱香過去,溫寧百無聊賴,枯坐受罪,她稍稍動了動,身邊男人沒反應。

又過半柱香,她拿了塊綠茶酥,男人依舊不受影響。

她小口小口吃完,站起身,放慢動作,提著裙擺往前走了兩步,確定男人沒發現,她快速踩著幾級台階離開涼亭,走到不遠處的一棵海棠樹下。

這株海棠枝椏奮力往牆邊伸展好將它婉約俏麗的影子投在上麵,一陣風吹來,搖頭晃腦發出刷刷的聲響,幾片高傲的花瓣借風的力量往外奔。如果可以,溫寧自己也想變成一片花瓣好越過這道牆回到自在舒適的世界,然而事實讓她清醒,任憑花瓣誌向如何高依舊抵抗不過世間規矩,在枝頭尚且榮耀,落地便是沾惹泥水無人理會的花肥。

殊不知本該看書的裴昭饒有興致地看她伸長脖子踮起腳尖往上張望,是賞花還是想飛出去,他不願深思,隻是站起身,雙手負在腰後信步走到她身後。

繁花錦簇本就灼目動人,一年儘情綻放,卻為花下嬌顏做了陪襯。

“過幾日花朝節,你若得空,我便……”

溫寧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溫度靠近,餘光掃到男人抬起手,她瞬時繃緊神經,剛想要不要動手,一道溫潤如清泉的聲音傳來,讓兩人都嚇了一跳。

“要不是看到蔣英還不知道你在,何時來的?這是……”

溫寧趕忙往旁邊退了幾步,轉身看到來人,臉上閃過一抹欣喜,但礙於身邊的裴昭不好張嘴。

魏誌年卻沒那個顧忌,笑道:“原來是溫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溫寧行了一禮道:“恭喜魏公子高中進士。”

兩人之間蕩漾著隨性自如的氛圍讓裴昭看得分外刺眼,尤其最緊要的話未來得及說完就被打斷,偏偏還不能發作,又恢複成平日那副拒人千裡之外的冷厲。

“你們認識?”他說著越過溫寧,抬手示意魏誌年到涼亭裡坐,隔開了他和溫寧寒暄的機會。

“前陣子在大相國寺碰到過。”

溫寧感激他沒有提自己最為窘迫的那次相遇,也感激他幫自己化解了一次未知的麻煩。

“這幾日你們這些新進進士不該忙著宴飲歡聚?你怎麼還在家中?”

裴昭不動聲色將溫寧還剩半杯冷掉的茶倒掉,親自倒了一杯朝還呆愣在原地的人說:“過來喝茶。”

溫寧氣得很,她不想讓魏誌年對她和裴昭有什麼不該有的聯想,偏又沒那個膽子,隻得不情願地挪過來。

魏誌年挑了挑眉:“彼此恭維奉承,浪費光陰而已。倒是裴大人這是何故?咱們自家人信你,若是給外人看到了怕是有損溫小姐名聲。一容本想帶好姐妹來賞花,反倒被你的屬下蔣英給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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