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花十個錢買了半斤五花,吃一半留一半,一指肥肉煉油炒了豆渣,剩下的切片燜了芋頭。
吃飯時福石說:“過兩日要隨師傅去趟鄰縣,這趟活多,估摸得有兩個月才能回來。”三個姐兒出落的愈發水靈,他猶豫著要不要跟這趟活,又想著三個姐兒年歲漸長,家裡單薄,得多攢點錢銀給她們傍身才好。
“這麼久?”還未出門福常氏就有些心慌。
福石眼裡露了點不舍,伸筷子夾了個芋頭放碗裡,點了點頭沒說話。
下午福年年自街上買了兩斤雞腳回來,又打了二十個錢的散酒。
父親喝點小酒,有雞腳時,尤其歡喜。
福年年沒弄鹵水,大料太貴,想存住鹵水得時常放料翻鹵,不值當。
次日用過早飯,福年年將雞腳收拾乾淨,對半切,放小灶上煮著,煮上一會兒,雞腳裡入了鹽味兒就可以撈出來,扯些院裡的蔥蒜切的碎碎,淋上熱熱的麻油,秋油(醬油),搗成粉的花椒,煮好的雞腳倒入料汁,拌上一會兒,隔一會又拌一拌,到中午吃,味兒就出來了。
上好的五花一斤二十個錢,雞腳便宜些,兩斤才二十個錢,不算正經肉卻是道不錯的葷腥,佐著下酒剛剛好。原先福石都是用炒黃豆佐酒,福年年做繡活換得些銀錢,就買些葷腥給家裡打牙祭,多數時候是下料,如豬雜雞雜羊雜等。
這裡的雞腳都是家養現殺的新鮮雞腳,現代的冰凍雞腳根本沒法比,煮雞腳的湯,不見腥味兒,透著淡淡的鮮甜,福年年抓了把乾蘑菇放水裡泡著,等會兒就用雞腳湯煮蘑菇。
將將要進午時,福月月福歲歲家來。
城外邊野菜不多,今兒就采了些野芹,野小蔥。
福年年切了塊巴掌大的臘肉,一會臘肉燒野芹,雞蛋炒小蔥,午飯也算豐盛了。
見著桌上的雞腳,福石眼神兒亮了亮,再見月姐兒端了壺酒放桌上,他迫不急待的往桌邊坐,解饞似的先抿一口酒,夾個雞腳放嘴裡,雞腳軟糯入味,稍稍一嗦就能吐出骨頭,越吃越香。
桌上四個菜,一家五口都愛嗦糯嘰嘰的雞腳,一大盤雞腳嗦完,心滿意足的端起碗筷正經吃飯。
兩日後福石走了,他在家時,話少,也時常會出門乾活,這會出了遠門,便覺的屋裡忽地冷清許多。福年年發現母親身上少了股勁兒,看她十回有八回是在恍神呆怔。
城外的野菜難尋,尋到了也有些老,父親不在家,福月月福歲歲便三五天出城撿些柴禾,其餘則呆在家裡少有出門。
歲姐兒不出門玩春姐兒便主動上門尋她玩,雙手撐著下巴唉聲歎氣。
如今不止朵姐兒愁,她也愁,朵姐兒的表哥住西廂,到底是一個宅子住著,且他日日遊手好閒,一日裡有大半日坐在院子裡,春姐兒好幾次撞見他拿眼往正屋瞄,眼神兒著實可惡,讓她恨得不行。
“父親和娘親商量著,送我去舅舅家住些日子,或是去鄉下大伯家與爺奶住一個屋。”李月春撅著嘴滿臉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