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前幾日晚了些沒搶著冰,月姐兒歲姐兒便起的更早了些,早早去鋪子前守著,倒是日日都買著了冰,隻是價格又貴了一文,一盆冰到了九文錢,老天不下雨,這麼熱下去,冰都買出天價來,家裡存了冰的商家,卻是夜夜夢裡都帶著笑。
張大娘子稍坐片刻,端了碗銀耳蓮子羹家回,才進宅子,就見二房的侄女大妮兒,拿著個針線笸籮往門口走,她都不要問,八成是去找年姐兒說話呢,想著,眉眼露了笑,心裡鬆快的很。
大妮兒確是來找年姐兒,她心裡堆了一肚子的話。
“昨兒支大娘子帶了個小姑娘上門,我娘出八兩銀子買下,作我的丫鬟,隨我一道去將家的。”
“草姐兒話少,乾活很是索性,我問一句,她便答一句,我不說話,她也不說話,讓她歇歇,她說歇不住,我屋裡沒活,便捋了袖子上灶屋幫助,我娘對她很滿意。”
“夜裡她睡竹榻上,竹榻就在我屋裡,許是一日的相處熟悉的些,我倆說了很久的話。”
“草姐兒打南邊過來的,家裡斷了糧,山上也找不出吃的,爺爺奶奶為了省糧,活生生的餓死了,好些日子沒吃飽飯,手上沒力,挖了好久好久,才挖出一個土坑,將奶奶爺爺下葬。”
“她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爹娘想賣掉兩個妹妹,草姐兒不同意,她跪在地上,求爹娘把她賣了換錢買糧。”
“草姐兒問我,她的月錢能不能存著,待支大娘子去南邊時,捎給家中父母,她不希望兩個妹妹被賣。”
大妮兒夜裡沒睡好,心亂如麻。
“草姐兒竟然覺得自己命好,有新衣裳穿,還能吃飽飯。哪是什麼新衣裳,都是我穿過的舊衣裳,洗的發白沒了顏色。草姐兒笑著跟我說,沒有打補丁的衣裳,在她眼裡就是新衣裳。”
“她還說,如果被賣,遇到的主家都是這般好的,她又想著兩個妹妹被賣了也好,總歸比日後嫁人要強些。”
“我問她為什麼這麼說,她才十四歲,不像是嫁過人的樣子。”
“草姐兒告訴我,她家有兩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