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床很大,被子也寬,彆說睡兩個人,再擺張麻將桌都放得下。
靳書意沒有考慮彆的,即使靳瑜再討厭他,他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這家夥肯定不會對他做什麼的。
而心寬體胖的後果就是,半夜靳書意被勒醒的時候,還以為被子裡鬨蛇了。
這回靳瑜是真的睡著了,隻是睡得不算安穩,即使是在夢中,那眉頭都是皺著的,好像夢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靳書意把緊緊勒在他胸口和腰間的手臂給掰開,塞回去,然後自己往床邊睡了睡。
原本以為離遠點就沒事了,結果睡著還沒兩個小時,他就再度被勒醒了。
靳書意掐指一算,這小子不是蛇年生的啊?十二生肖裡也沒有熊,怎麼非得抱著點什麼才能睡著。
他不知道原著裡主角攻是不是也這麼抱著人睡覺的,畢竟晉江不允許開燈,一夜過去了都不行。
但就這麼個睡覺習慣,蘇煦那身子骨真的不會死於機械性窒息麼?
靳書意一晚上被勒醒三次,第二天睡醒半死不活的。倒是讓他沒睡好的靳瑜,半點不見昨天晚上學習之後頭疼的虛弱樣,容光煥發的。
靳書意瘋狂在心裡頭呼喚係統。
工傷!必須算工傷!
但係統依舊是那副死樣,連個字都沒往外蹦。
遇上這麼個廢物靳書意是真服氣。
他跟隻怨鬼似的飄到了學校,都還沒走到班門口呢,就又被班主任叫住了。
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向來對靳書意輕聲細語的:“書意啊,老師想和你商量個事兒。”
靳書意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左眼跳財,右眼跳是迷.信。靳書意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皮,回答道:“老師您說。”
“是這樣的,老師想給你的同桌換個座位,讓蘇煦同學坐到你的旁邊去。”班主任拉來凳子,讓靳書意坐下,慢慢和他解釋道。
“前段時間咱們班上的蘇煦同學不是病倒了嘛,學校對此非常重視。正好你現在的材料裡缺一個幫扶對象,老師就想蘇煦同學就挺合適的。你們一個班,坐在一起相互學習,你再適當給蘇煦同學提供一些經濟上的支持,送送輔導書,老師給你做成資料,以後不僅對你評獎評級有幫助,加入組織也會需要。”
靳書意安安靜靜在一旁聽著,叫了好幾遍係統,也沒聽到個回應。
原著中的劇情太多,這麼點兒小事根本就不會被靳書意給注意到。
他不過是個穿書的新人,要完成係統任務不說,他的係統還處於長期關機狀態,半點建議都提供不了。
不過靳書意合計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蘇煦和他當同桌的話,他應該能有更多的機會完成係統任務。係統能量的收集主要靠幫助值和劇情完成獎勵。
其中劇情完成獎勵占能量收集的大頭,而給主角提供幫助更類似於獎金的發放,超額完成的話也不一定會比工資低。
現在靳書意分到的係統完全是個擺設,他又沒辦法把每一個劇情都記在腦袋裡,自然就隻能靠這個辦法收集能量,看看能不能早點把係統喚醒。
也正因如此,靳書意幾乎是對靳瑜的所有需求都有求必應,有時候甚至是聽起來非常無理取鬨的要求。
比如三更半夜給人捏腿,吃飯不能放蔥,家裡不能使用任何有味道的香氛之類,靳書意都不會拒絕。
但靳書意和蘇煦的交集實在太少了,蘇煦本人又是堅韌小白花的類型,根本不接受他的幫助。
如今班主任給他遞了個台階,靳書意當然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靳書意這邊點了頭,蘇煦那邊自然就沒有拒絕的權力。當天上午課間操的時候,班主任就把二人叫到辦公室,先是拿著課輔資料給二人拍了合照,再是給蘇煦換了座位。
等班上其他人跑操活動回來,很快就有人察覺了班上的位置變動。
畢竟蘇煦的座位實在太好認了,他的所有課輔資料都是複印件。
青春期的男生,貓嫌狗棄的,恨不得吸引全天下人的注意。一旦發現點兒什麼,就要拿出來大肆宣揚。
即使蘇煦將複印好的資料收納得很整齊,分門彆類地用學校領到的大小長尾夾夾好,再拿包書的牛皮紙做出書皮,還是被不少學生拍了照片發到論壇上嘲笑過。
如今那極具特色的參考資料換了地方,當然很快就被注意到。
靳書意的座位是班上最好的位置,不前不後,靠著過道。太陽曬不著,出入也方便,再加上他是班長,班上的人都知道他坐哪兒。
那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男生一見蘇煦搬到了靳書意旁邊,起哄聲就更大了。
“哎喲,這是傍上我們班長了啊?坐這麼好的位置。”
“什麼傍上啊,我看就是碰瓷,就看咱們班長心地好唄。”
“嘖,果然我弱我有理,真好啊,等哪天我可哭哭窮。”
“嘻嘻,你可哭不像——你要真想學啊,我把我的書借你複印怎麼樣?”
那些男生們圍在蘇煦座位周圍,諷刺的聲音不絕於耳。
靳書意看了一眼,這裡麵有幾個甚至到現在都在暗戀蘇煦。
他可不是土著中學生,誰喜歡誰一眼就看出來了。
因此他也覺得很奇怪,明明是喜歡對方的,為什麼要靠貶低、嘲笑、甚至是捉弄來引起對方的注意力呢?
正當靳書意嫌棄這幫家夥幼稚的時候,最幼稚的家夥就登場了。
靳書意心裡用捧哏的語氣來了一句:謔!這位更是重量級。
如果說班上其他人對於蘇煦的霸淩都是小打小鬨,靳瑜對蘇煦做過的那些事就連靳書意當時看原著的時候,都恨不得把這小孩兒拎起來揍一頓。
可火葬場的魅力就在於給可恨之人洗白,靳瑜那麼多折辱人的手段是哪裡學的呢?還不是曾經的生長環境在他的靈魂上落下的烙印。
那些手段在這個年齡段的同齡人當中可以說得上狠辣,否則不過是個私生子,怎麼可能在這個貴族學校站穩腳,長得再好看也不行。
蘇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家道中落之後,那些人便不再把他當做觸不可及的高嶺之花,甚至是個人都想上來踩一腳。
也有一部分人,會在這種貶低之中尋找到快感,不過是個破落戶,憑什麼敢拒絕他!
這樣想法的人不占少數,因此不論蘇煦做什麼,他們總會想著上來踩一腳。
蘇煦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他見過太多虛情假意之後氣急敗壞破防的,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又怎麼會在意這些。
蘇煦麵無表情地繼續整理自己的書桌,正當旁邊有人打算伸手過來動他桌麵上的東西,想把課本或者水筆給他撥到地上時,靳書意的桌麵就響了兩聲。
靳書意用手指敲了敲課桌,指甲落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老師把他分給我做一對一幫扶對象了,過幾天可能有人過來暗訪調查,到時候幫我說說話?”
對於這個一對一幫扶,他們班上的學生即使沒有做過,也多少聽說過。
他們學校是貴族學校,但也會招一些特長生,或者成績特彆優秀的貧困生,就是為了給這群少爺和千金們鍍金的。
而幫扶的內容也很簡單,每個月資助對方幾百塊錢,買買資料書參考書,或者做做思想談話之類的,再寫幾篇心得體會拍點兒照片。不是什麼需要耗費精力的活,但時間也不能太短,有時候還可能會有人下來檢查問話。
都是一個班的同學,今後他們也可能需要類似的簡曆,所以大家都會相互幫襯一下,遇到有人檢查也不會拆台。
雖然不一定真能提供多少幫助,但要求還是挺多的,不僅要提供物質幫助,心理健康方麵也需要關心,有時候甚至還要提交談話記錄。
靳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