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葛朗台想不明白,以德.紐沁根的精明,不會看不出這些鑽石的市價是多少,怎麼會在明知自己吃虧的情況下,還給出了如此高的溢價。

除非是紐沁根銀行看到了後續的巨大利益。

葛朗台對於金價很敏感,對於鑽石這種他認為華而不實的東西,卻沒有多少研究,現在不得不把目光聚焦到擺在桌麵的鑽石上,想看看這鑽石跟市麵上的有什麼不一樣。

歐也妮任他研究鑽石,沒有打斷的意思。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葛朗台抬起頭:“你答應了什麼?”

歐也妮還是搖頭:“不,爸爸,我什麼也沒答應德.紐沁根男爵。他看到的,都是他自己想看到的。我來了巴黎之後,早已經修繕好的府邸等著我,頂級車行定製的馬車、巴黎能買到最頂尖的駿馬,直接到驛站接我回府。而我入住之後,源源不斷的購買一切我看得上眼的東西,用來裝飾我的府邸。”

說到這裡,歐也妮微笑了起來,眼裡頭一次出現了狡黠:“而我看得上眼的東西,您剛才也看到了,都是全歐洲最好的。”

葛朗台若有所思的看著歐也妮,沒有打斷她:“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您的女兒爸爸,他們也都知道您是一位富豪,這一點哪怕您怎麼掩飾,他們都能通過銀行查出來。”

“一個外省富豪的女兒,花錢如流水一般,會給人什麼印象?”歐也妮眼裡的狡黠加重了,轉過頭來與葛朗台對視。

葛朗台沮喪的回答:“他們會認為你得到了我的寵愛,願意花多少錢我就會給你多少,不會限製你的消費。可是歐也妮你是知道的,我們隻有一個特勞豐,最多加上那個破修道院,出產隻有牧草和幾顆葡萄,一旦下雨葡萄酒就賣不上價……”

哭窮,妄圖掩蓋自己有錢,幾乎成了葛朗台的本能,歐也妮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他知道,在巴黎這一切行不通:“你說的沒有人會相信,爸爸。所有人自己都會算帳,哪怕你讓拿農晚上才往金庫裡運金幣,彆人也能按市價算出您的葡萄酒賣了多少錢。”

葛朗台又說不出話來了。

洗腦當然不能半途而廢,歐也妮向葛朗台詳細說明了自己在對突尼斯公債上的斬獲。聽到十天之內,歐也妮進帳二十四萬法郎的時候,葛朗台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女兒。

這還是他那個唯唯諾諾,除了抱著母親哭泣,說不出一個不字的女兒嗎?

好象就是從妻子得病起,女兒就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反抗自己,用金用品盒從自己手裡得到四千法郎,又用妻子遺產要挾自己拿到了每年十萬法郎的費用。

葛朗台當時能答應下來,是算準了在索漠那個地方,哪怕歐也妮每天都去教堂捐款,一年也捐不到五千法郎。泰伊古太太的出現,更讓葛朗台看到了怎樣控製女兒的方法。

那時他給泰伊古太太畫了一個大餅,承諾如果她能向歐也妮施加影響,就有可能成為特勞豐的女主人。誰知道這塊大餅不光沒套住泰伊古太太,還被女兒接手過去,鼓動自己為成為貴族努力,把自己給套了進來。

因為泰伊古陪同歐也妮來巴黎。

當時自己怎麼就答應歐也妮了呢?葛朗台仿佛記得,那時歐也妮是以台.格拉桑不值得信任,才說服自己讓她來巴黎試一試的。自己也是那個時候答應運作成為男爵,好讓歐也妮到巴黎之後能更好的融入貴族圈子,得到更多的內部消息,方便公債買賣的。

可是歐也妮來巴黎之後,事事還是吩咐台.格拉桑去辦,比起在索漠來更方便了。

葛朗台不想承認自己被歐也妮給晃點了,事實擺在麵前又不得不承認——歐也妮的這一套,好象在巴黎更吃得開,她來巴黎這兩個多月賺到的錢和東西,相同的成本下,在索漠一年都賺不到。

沒有什麼打擊,比讓一個精明人承認,自己那一套精明不管用更讓人沮喪,葛朗台把自己的身子都陷進沙發裡,好象這樣就不用承認這個事實一樣。

歐也妮等著他消化掉受到的震撼。隻有葛朗台接受自己賺錢的那一套有些過時了,巴黎有更賺錢的辦法,而掌握辦法的人是歐也妮,才能讓這個天底下最吝嗇的父親,為她掏出最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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