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2 / 2)

可她竟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讓拉斯坎倍侯爵夫人覺得下不來台:“可是巴黎人從來都是有節製的,不會隻為了享受……”

“我

在索漠的時候,窮極想象,也想不出每餐要吃什麼才能超過十法郎。我從沒見過一件衣服光是蕾絲花邊就可以抵得上一座莊園一年的收入。”歐也妮左手舉著酒杯,就那麼淡淡的看著侯爵夫人:“這些,都是巴黎人民教會我的。比如見到了侯爵夫人,我才知道祖母綠的光芒可以如此迷人。”

自己窮奢極欲,就彆來充什麼衛道士了。

侯爵夫人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她看了自己丈夫一眼:“辛吉爾,我想歐也妮小姐並不歡迎我們。”不然怎麼處處與客人對著乾,一句也不肯讓?

被妻子稱為辛吉爾的德.拉斯坎倍侯爵不在意的喝完了杯中酒,笑著向歐也妮說:“最近醫生說我的夫人喜怒無常,應該留在家裡。我以為她應該多與人接觸一下,更有利於康複,沒想到竟對她的病情更加不利了。”

這是覺得自己加重了他妻子的病情嗎?歐也妮跟著輕笑了一下:“我本來有幾個問題,想在宴會之後請教侯爵先生。既然侯爵夫人的身體不好,我就不耽誤侯爵先生的時間了。”

被丈夫與主人,當眾說自己身體不好的侯爵夫人,厚厚的粉下全是難堪,哪怕早知道丈夫不尊重自己,她也不能原諒他在一個暴發戶麵前揭穿強撐的尊嚴。

更何況,現場還不止歐也妮一個討厭的資產階級女人,那個安奈特也在眼巴巴的看自己的笑話,這讓連客廳大門都不會向她敞開的侯爵夫人,怒火更加升騰幾分。

“我要回去了。”她氣衝衝的站了起來。

歐也妮儘責的做一個好主人,慢她一步起身:“侯爵夫人……”

走吧,以為拿離開宴會就能威脅到自己,太天真了。如果宴會前連客人之間的關係如何,自己都不打聽清楚,還辦什麼宴會?

“侯爵夫人,”德.涅日朗伯爵夫人終於開口了:“快請坐下,剛才我還沒和您討論完麵膜的問題。”她與侯爵夫人之間隔著桌子,嬌小的身子被桌子擋住了大半部分,卻沒有擋住她的表情。

臉上全都是不讚同。

侯爵夫人覺得這是一個台階,伯爵夫人是她的同盟——她不願意與一個資產階級暴發戶女人坐在一個桌子前用餐,同樣出身老牌貴族的

伯爵夫人一定是同樣的心情。

“我不知道……”不知進退的侯爵夫人臉色沒有變得更好,開口想向伯爵夫人報怨。

隻是德.涅日朗伯爵夫人不是給她解圍的,看著她的目光都是冷的:“您沒有用過麵膜,當然不知道它的功效,正好我可以再給您介紹一下。親愛的,您能和侯爵夫人換一個位置嗎,我想她迫不及待的想和我討論一下了。”

德.涅日朗伯爵看上去如同所有好說話的丈夫一樣,站起身要與侯爵夫人換位置。而侯爵夫人餘光一直觀察著丈夫的神色,發現他已經露出厭惡的表情,心裡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隨著伯爵夫人的話,與德.涅日朗伯爵換了座位。

“女人!”德.拉斯坎倍向坐到自己身邊的德.涅日朗伯爵舉了舉杯:“她們看到的世界與我們永遠不一樣。”

“我想,您說的一定不包括歐也妮小姐。”伯爵向侯爵舉了下杯,看了重新坐下的歐也妮一眼,笑著說了一句。

大家仿佛這個時候才發現,歐也妮從侯爵夫人起身到換位置重新坐下,神情一點都沒變過,事不關己的正與身旁的紐沁根討論著什麼。

真是一個不一樣的女人。

這個不一樣的女人,並不在意自己的宴會是不是有人攪局,她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把利益相關的人聚在一起,讓他們可以交換自己想聽到的信息。

這些信息可能對她有用,也可能引不起她的興趣,她就象一個看客一樣,有自己的挑選標準——誰也不知道的標準。

“我很好奇,歐也妮小姐。”被請到書房的拉斯坎倍侯爵手裡依然舉著一杯酒,似乎歐也妮準備的酒很合他的胃口:“您不在意自己的宴會是不是成功,不怕彆人覺得您不是一個合格的主人嗎?”

涅日朗伯爵也看著歐也妮,還有如同背景一樣的葛朗台,發現兩人的表情沒有意外,不由覺得有趣,與拉斯坎倍一樣等著歐也妮的回答。

“一個合格的主人,知道她最重要的客人是誰。隻要最重要的客人滿意了,彆人是不是滿意都是細枝末節。”歐也妮示意那兩位先生去看葛朗台正在擺弄的東西。

葛朗台很有默契的打開桌子上放著的兩個小箱子,讓兩個看過來的

先生同時深吸了一口氣——箱子裡整齊的裝滿了黃金,就算每一個都不是很大,屋子裡沒有人算不出裡麵的價值。

“男爵先生?”涅日朗伯爵聲音有些發緊,用強大的自製力才沒有上前掂一下箱子的重量。

葛朗台終於不做背景了:“這是我給兩位準備的禮物。您知道,歐也妮把黃金都兌換給國庫了,不然的話……”也不會給你們更多。

拉斯坎倍與涅日朗聽不到葛朗台的心聲,以為他未竟的話中是遺憾,不能給自己提供更多黃金的遺憾,讓兩個人對他的印象好上千百倍,從一個外省鄉下人直接變成了仗義疏財的散財童子。

拉斯坎倍更為自己妻子剛才出口為難歐也妮覺得不好意思,兩眼盯著放黃金的小箱子,嘴裡說著:“歐也妮小姐與紐沁根先生剛剛對王國做出巨大貢獻,我們怎麼還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應該是王國對您進行嘉獎才對。”

涅日朗沒有拉斯坎倍的愧疚,卻知道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侯爵說的對,我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尤其是在歐也妮小姐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之後。”

葛朗台看著一直盯住箱子不放的兩個人,對他們說的話一個字都不相信。可是接下來的話怎麼說,他也不知道,隻是摸了摸鼻子,看向歐也妮。

不管那兩個位高權重的先生說什麼,歐也妮一直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直到葛朗台看自己,才開口:“王國不是決定晉升紐沁根先生了嗎,那就是對紐沁根銀行最好的報答了。”

拉斯坎倍與涅日朗對視一眼,都聽出話裡的另一層意思:晉升紐沁根,是對紐沁根銀行最好的報答,與葛朗台與歐也妮又有什麼關係,值得他們拿出這麼多的黃金來報答自己?

這明顯不是為了報答!

涅日朗伯爵終於能把眼睛從箱子上移開,看向說完繼續保持微笑的歐也妮:“歐也妮小姐,您知道,對紐沁根先生的嘉獎,是因為紐沁根銀行對王國做出的貢獻。王國不會讓任何一個為它犧牲的人失望。”

“正因為相信這一點,爸爸才要送些禮物給您和侯爵先生。畢竟紐沁根銀行現在已經不是紐沁根先生獨資的銀行,這一次兌換給王國的黃金,我也從中

起了一點兒小小的作用。”

聽明白了,涅日朗有些遺憾的又看箱子一眼。拉斯坎倍微微向他搖了搖頭,才開口:“親愛的歐也妮小姐,您知道王上的決定,我們左右不了。”

對睜眼說瞎話的人,歐也妮也有自己的應對辦法:“難道傳言是假的,您不是王上的喉舌,還是德.涅日朗伯爵不是王上的智庫?”

被人當麵揭穿還是有些尷尬的,尤其是還麵對著自己想得到的黃金,拉斯坎倍現在明白了妻子剛才的感受,連禮貌的微笑都維持不下去了:“王上的喉舌與智庫,並不隻有我們兩個人。”

歐也妮點頭:“是的,的確不是隻有您與涅日朗伯爵兩個人。可是您與伯爵先生,卻可以成為最重要的兩個人。”

任何一個王國的宮庭,臣子都存在爭寵的現象,除了能獲得彆人的重視,更為了背後巨大的利益。做為臣子,拉斯坎倍與涅日朗沒有一個不希望做到臣子的極致。

“小姐,您想得太輕鬆了。”想到自己的那些同僚,拉斯坎倍火熱的心被自己強行降溫,沒有發現涅日朗伯爵正若有所思的看著歐也妮。

“是不是輕鬆,要看您與伯爵先生為王上提出的建議,是不是取得王上想達到的效果,不是嗎,侯爵先生?”歐也妮輕輕拍了拍那兩個小箱子:“而想要一個建議得到實行,隻有主意是不夠的,還得有財力的支持。”

“您是說?”涅日朗重新開口,想聽到歐也妮一個承諾。

這樣的承諾給出去,並不是輕鬆就能完成的,哪怕是歐也妮麵色也有些沉重:“當您提出的建議,能夠通過拉斯坎倍侯爵的宣傳,得到民眾的支持,還能得到紐沁根銀行的資金幫助,您覺得成功的機率會不會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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