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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
玻璃門外,晚風輕搖,孟舒淮指尖的細煙隨風散著淺白的霧,他倚在玻璃圍擋,姿態慵懶,眸中情緒被夜色蒙上一層薄紗,朦朦朧朧不甚清晰,似乎隻有上前,才能瞧得清楚。
她從未有過心跳如此快速的時刻,讓她感覺好像是生病了,腳下高跟鞋也像踩在雲上,浮浮沉沉,不太穩當。
她走到孟舒淮身邊,緩抬眼眸與他視線相對,她穩定著聲線,平靜道:“孟先生,晚上好。”
他淺淺地笑,輕聲道:“我還以為江小姐不認得我。”
風吹過,她裙上的流蘇輕輕擺動,孟舒淮恍然記起方才露台上的玫瑰,嬌豔欲滴,又好似在風中搖搖欲墜。
察覺到他的目光,江泠月緩聲:“昨夜收了盧女士的禮物,還未當麵感謝過,日後也不知是否有機會見麵,所以才倉惶跟來,擾了孟先生清靜,還請孟先生莫怪。”
孟舒淮唇角噙著笑意:“所以江小姐是想讓我代為轉達感謝?”
她應聲:“如果孟先生方便的話。”
他卻道:“不太方便。”
江泠月一怔,大腦跟著空白了一瞬,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為難時,孟舒淮驀地開口:“江小姐不如謝我。”
明明是很輕的聲音,她卻聽出震耳欲聾的效果。
她身上的裙子,竟然是他送的。
“為什麼?”
這三個字沒經過思考,脫口而出,有幾分突兀。
江泠月以為眼前人並不將這問題當回事,沒想到他卻認真回答:“因為沒見江小姐穿過。”
江泠月昨夜試穿這條裙子時,他還沒來,的確是沒見過。
所以......
就要買給她嗎?
她總覺得這份禮物由眼前人送出,意味不明,也不知他看自己時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沒由來的,她竟然開口問:“那孟先生現在見著了,感覺如何?”
孟舒淮指尖的煙悄無聲息燃儘了,猩紅被摁滅,淡淡的煙草味道纏繞了她全身。
她還像昨夜那樣安靜站著,等他回應。
孟舒淮看著她,低聲應:“江小姐今晚很美。”
話畢,他邁上台階,高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曲折回廊,隻留她獨立晚風中。
“輕浮。”她暗暗道。
有女朋友還給彆的女生送禮物。
她在心裡給孟舒淮下定義——不是什麼好人。
回了家,她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重新放回禮盒收了起來。
這份禮物由孟舒淮送和由盧女士送完全是不一樣的意思,而她竟被驚喜衝昏了頭腦,沒問個清楚就收下了,這時候跟燙手山芋似的,既回不起禮,也沒法心安理得。
她索性將禮盒塞進衣櫃最深處,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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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排練以後,江泠月的日子也不如其他演員忙碌,偶爾季明晟會打電話約她吃飯,她總是找各種理由推拒。
某天晚上接電話時,他那邊傳來軟軟一聲:“明晟哥哥”,她一句話沒說,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季明晟以為她吃醋生氣,第二天就帶著一個八萬塊的包去劇院找她,引得一群人圍觀看熱鬨,讓她下不來台。
季明晟在她讀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到了劇院工作了,他也絲毫不收斂。
哪怕她從未答應過季明晟,但在很多人眼裡她就是季明晟的女朋友。
她甚至還聽到過陌生人對她的暗諷,嘲笑她癡心妄想,竟然想要浪子回頭,麻雀變鳳凰。
那天她終於忍不住對季明晟發脾氣,大罵了他一頓。
他非但不生氣,還對她說,喜歡她吃醋的樣子。
她覺得無法溝通,將那包砸他身上就走了。
之後幾天他好像去了彆的城市考察新項目,她的耳根子也終於清靜了下來。
第二天陳墨禮找到她,說他朋友有個MV的拍攝,正在找舞蹈演員,對方出手大方,兩天的拍攝願意給稅後六萬的酬勞,問她有沒有興趣。
她爽快應下了,並且打心眼兒裡認為陳墨禮這是在補償她如今無戲可演的困境。
她長得漂亮,舞也跳得好,導演對她非常滿意,當天就敲定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