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六章(1 / 2)

雖然心裡吐槽了一百八十遍這突然起來的神展開,但看這個消息似乎還沒有公開, 天宮立香也就先保持了沉默。

死人這種事情, 還是死了主辦人這種事情, 極容易引發群體性恐慌。尤其來的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混亂起來造成的影響可不是一般麻煩。警察們也的工作也會難上加難。畢竟船上很多人的身份,不允許警察們直接去審問調查。

他們隻能邀請這些人協助調查, 卻不能強迫對方做什麼。大集團大企業,大家族每年花那麼多錢請的律師可不是吃乾飯的。

“先是炸彈, 然後又是殺人事件……這個犯人到底想乾什麼?”

天宮立香戳著桌子上那些拆炸彈時候一並拆下來的零碎, 一頭的霧水。

“如果說目的隻是殺人的話,那安防這麼多炸彈要乾什麼?”反過來說, 如果目的是炸沉這艘船的話, 那現在殺人做什麼?引爆炸彈引發混亂的時候再趁亂襲擊不是更好麼?那個時候人們都忙著逃命,就算有一兩個人失蹤了, 也不會有人顧得上了吧?這個時候無論是把人管起來還是殺害之後再推進海裡, 不都可以死無對證麼?

“我思想是不是太陰暗了。”把腦子裡瞬間閃過的想法同羅馬尼·阿基曼訴說了一番之後,天宮立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良)臟(心)。

“不, 我覺得但凡腦子正常的都會這麼想。”羅馬尼·阿基曼肯定了天宮立香的想法。要換他來, 肯定也會這麼做。

畢竟慌亂之中, 出現什麼事情都有可能,諸如慌不擇路的時候摔下樓梯摔斷脖子,諸如緊張過度掉進海裡。

“所以煩人, 可能是個腦子不大好使的變態吧。”變態的思維, 他們理解不了。

“有道理。”好比個彆英靈的想法和行為, 她到現在也很難以理解。雖然不是說完全不能溝通吧,但總覺得兩人的思維不在一條線上。

“而且雖然隻是我個人的判斷,罪犯應該隻是個新手。或者說對爆破這門學科隻是有一定理論知識的外行。或者說他彆有用心。”

“哈?”

“因為炸彈放的太多了,隻是單純的想炸掉這艘船的話,完全用不了這麼多炸彈。如果是精通爆破的人,隻要在關鍵的地方布置炸彈,破壞船體最脆弱的地方就可以把這艘船送進海裡了。”

羅馬尼·阿基曼一本正經的跟天宮立香舉了幾個例子,還說了幾個她有聽沒動的公式。

“再者,他所使用的炸彈全是量產品的c4炸彈。一看就是去專門采購的。如果是熟手或者專業人士的話,都會選擇根據場地製作專門的炸彈。”

“無論是威力還是實用性都會比c4好得多——c4的爆破威力其實很有限。”

“當然它之所以一直流通到現在自然也是有它的道理的。c4有著其他□□所不能比的穩定性,這種穩定性使得它遠比其他□□安全、且便於隱藏和攜帶。”

“這對交易雙方來說就很重要了。”運送一方不會希望帶著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危險品到處走動,購買方也不會想要拿到一個還沒到用的時候就爆炸的危險品。

c4的出現可以說是皆大歡喜……大概。

道理我都懂,但是醫生你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對炸彈都這麼了解?

天宮立香嘴角一抽。

然而青年說的越是詳細,兩人就越是摸不著頭腦。

外行人的炸彈,莫名其妙的凶殺案。到底是同一案件,還是有兩撥甚至更多的人在船上行動?

八代集團要真像這樣漏的像個篩子,那還是趁早涼了吧。省的繼續害人。

當這一連串事情過去,又已經到了太陽向西墜去的時候。原本打算找八代會長說道說道的,現在也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至少立香暫時還沒有去另一個世界找他們的想法。拜托了風魔小太郎繼續跟隨警察那邊的動向之後,少女拉著青年一同走上了甲板。

微涼的海風迎麵吹來,絲絲涼意拂過身體,仿佛能把先前的煩躁和憋悶一同帶走。

橙發的少女拽著青年的胳膊,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護欄前,一邊吹風一邊眺望遠處的海景。

“終於能喘口氣了。”今天一天,他們要麼在房間裡,要麼在不見天日的下層艙室內。今天一天都沒怎麼沾陽光。

“果然還是甲板上空氣好。醫生,不是我說,你也應該多出來走走啊。”

“我每天上下班不都跟你一起的麼!”

言下之意,他每天都有認真走走的。

“一共加起來才四五十分鐘,你需要更多的運動啦!”

“我有運動啊!”青年立刻反駁道。

然而青年的反駁在下一秒,就被天宮立香揭了老底。橙發少女毫不留情的對身旁的青年投以像看廢柴一樣的嫌棄眼神。表情也隨之調整成了‘嗬嗬’的不屑狀態。

“……實況遊戲算什麼運動。”

“實況運動遊戲也是運動啦!立香你這個樣子是要像全世界的實況遊戲玩家道歉的。”

委屈巴巴。

明明都是腦子控製肢體運動,為什麼實況運動遊戲的就不算運動!

“全世界的實況運動遊戲玩家可不會像你這樣把實況運動當真運動,不要想著自己一個人代表整個群體。”

“哦。”青年委屈的低下了頭,有氣無力的哦了一聲。

……不對,等等啊,立香不是也沒有運動麼!?

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的青年猛地抬頭看向身旁的少女,然而因為已經過了最佳的反駁時間,這個時候再說就好像是他在強詞奪理了。

女孩子,真是既深奧又可怕的物種。

某三十歲青年的心目中,女孩子的形象,再一次的被魔化了。

晚宴前的時間都是自由時間,人們可以選擇去運動健身一下,也可以去咖啡廳或者甲板上點杯飲料悠閒的度過。隻要不要忘記提前換禮服準備參加宴會就好。

天宮立香和羅馬尼·阿基曼兩人兩者都沒想選擇。橘粉色及肩發,看起來人畜無害還有點弱氣的青年,被站在床邊的少女凶的躺在了床上。像午睡的幼兒園生一樣乖巧的蓋好被子躺下之後眼巴巴的看著正在衣櫃裡拿換洗衣服的少女。

像是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背對著床站著的少女轉過頭,凶巴巴的丟下了一句:“看什麼看,睡你的覺。”

“哦。”

青年縮了縮身體,躺平了身體。

雖然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但他現在確實沒什麼睡意。之所以會躺下也是不想辜負立香的好意。他原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結果沒想到轉個身抱著枕頭,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連立香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再出門去都沒察覺到。

天宮立香再一次走回了甲板。

她心裡還是覺得有點憋悶。不把這個害的她辛辛苦苦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當拆彈工的家夥找出來,親手毆打一頓,她實在是不甘心。

就在她端著飲料無所事事的靠在護欄上看海的時候,一個體型健壯,帶著墨鏡,看起來一副阿諾·施瓦辛格架勢的男子走到了她身邊,對她微微躬身。

“天宮小姐。”

天宮立香轉了個身,從趴姿變成了靠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輕輕哼出一聲‘嗯’。

“很抱歉昨晚由於我們的失誤,給您帶來了一段不愉快的記憶。”他用生硬的語氣道歉,雖然有些誠意,但也僅限於一些。更多的還是莫名的傲氣。

大概就好像世界五百強企業員工的那種微妙的優越感?

“為了表達歉意,boss請您過去。”

“你們這反射弧,怕不是過去一個世紀了吧。”都過去一天了。

靠在護欄上的少女搖了搖頭。

她倒不是想拿喬,也不是想諷刺,隻是單純的陳述了一個事實。

“還請您賞臉。”

見天宮立香拒絕,他倒也沒有要動粗的樣子,隻是原本就彎著的腰壓的更低了一些。

大有立香不走,他就定在這裡的架勢。

然而天宮立香並不吃他這一套。她直起身,側身經過男子時用了一個小技巧,就讓男子身體一晃,無法維持原本的姿勢。

“如果你們boss真的有誠意,就讓他親自來見我吧。”少女微微仰頭,乾脆利落的甩下這句話抬腿就走人了。

她無意為難一個來傳話的人,但她現在畢竟是天宮家的繼承人,對外還是應該霸氣一點的。

至少不能讓彆人牽著鼻子走。人家說‘請’她去她就去,她這個繼承人不要麵子啊?

回去的路上,她正好碰到了剛剛從醫務室出來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

“立香!”

基本恢複了元氣的鈴木園子快步走到了天宮立香麵前。

“一天都沒有見到你們啊,你們乾什麼去了?”從昨晚阿基曼老師急匆匆跑掉之後,她就再沒見到他們的身影了。雖然不覺得會出什麼事,但還是有些好奇。

“額……”天宮立香卡了下,“做了一天的手工?”

拆炸彈……姑且也算是手工活了吧。

大概。

“哈?你跟阿基曼醫生兩人大老遠跑到船上來,結果就在房間裡做了一天的手工?”這也太離譜了吧?

“……立香。”鈴木園子覺得自己連震驚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雙手壓在天宮立香的肩膀上,同她臉對臉。

“嗯?”

“你真的是十七歲的現役女高中生?”你真的是,風華正茂,活在到處都應該充滿粉紅色浪漫氣氛中的女高中生麼?

“我怎麼不是了?”

是皮膚變差了?還是經過了讓人精疲力儘的一年,她的心變蒼老了?

鈴木園子,再也不覺得自己之前吃的那口狗糧太膩味了。

她甚至還稍微有那麼點同情醫生。

太可憐了,麵前這位少女,彆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耿直吧。想到阿基曼醫生麵帶笑容的看著樓下的立香的樣子。她決定幫他一把。

不要太感謝我——誰讓我就是這麼的喜歡樂意助人呢。

少女在心底悄悄地,自我滿足了一下。然後她壓在天宮立香肩膀上的手稍稍用了點力氣。接著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

“立香,你知道我們現在這是在一艘豪華遊輪上吧?”

“知、知道啊。”她今天可是為了不讓這位‘愛與美的女神’回歸海洋而在下層的艙室裡拆了大半天的炸彈呢。怎麼就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遊輪上了?

“那!你知道遊輪代表了什麼麼!”

聽到天宮立香的回答,鈴木園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什、什麼?”代表什麼?

“是愛與浪漫啊!愛!浪漫!”

鈴木園子像發表演說一樣一手攬著天宮立香的肩膀,一手揮向什麼都沒有的半空。

“想想泰坦尼克號!想想rose與jack!在船頭張開雙臂飛翔!看到自己不曾接觸過的新世界!”

“還有海上的舞會!浪漫的旋律!清爽的海風還有一望無際的海平線!每一個旋轉都是甜蜜!”

隨著她的敘述,她還帶著天宮立香像跳舞一樣輕快的轉了半圈。

“邂逅浪漫!或者讓感情升溫!這才是,人們之所以乘坐遊輪離開陸地的真實含義啊!”

不,不是為了旅行或者貨運麼。

耿直少女心底閃過一個答案,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她真的這麼說了,恐怕會戳到鈴木園子的爆點。於是她乖巧的把這個答案咽了回去。接著在少女看向自己的時候識趣的鼓起掌來。

“對!你說的對!”

順毛過各式各樣英靈的天宮立香,條件反射一般的做出了最優選擇。跟女孩子對著乾,不會有好下場的。

“對吧小蘭!”鈴木園子接著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好閨蜜。

“……對、對的吧。”

被鈴木園子一瞬間爆發的氣場壓了過去的毛利蘭也下意識的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答案。

“一定不能辜負了這趟遊輪之旅啊!”鈴木園子鄭重的看向天宮立香,“不然你想,好不容易有機會達成這麼漂亮的遊輪,見到這麼漂亮的海景,卻什麼都沒享受到,不是超級遺憾、甚至會抱憾終身的麼?”

“你想啊,這樣的年華,這樣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啊。”‘戀愛大師’的指導,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候,“所以,立香,你一定要抓緊這個機會,主動出擊!”

“……是?”雖然不知道主動什麼,但還是先應下來吧。

“主動出擊啊……”換禮服的時候,天宮立香突然想到了鈴木園子那句擲地有聲的‘主動出擊’。她剛剛聽完了風魔小太郎的彙報,也大致了解了警方那邊的調查結果。

警方似乎已經鎖定了嫌疑人,但現在也隻是姑且鎖定了,並不能拿出決定性的證據。雖然那位著名的‘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說會在宴會上揭露真相,但無論是風魔小太郎還是天宮立香,都不大相信他。

無他,會選擇在宴會這樣人滿為患,所有人都可能會被挾持成為人質的地方逼出凶手的行為,就不像是有腦子的能做得出來的。

也真虧的那些警察就這麼同意了。到底是對那位毛利小五郎有信心,還是對自己特彆有信心呢。

對了,還有那個到處跑來跑去的孩子……她記得是叫江戶川柯南來著?根據小太郎的敘述,比起毛利小五郎,這個孩子似乎還更專業一些。

值得注意。

就算在走神,天宮立香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她利索的換上長筒襪還有連身裙,反手就要去拉背後的拉鏈。

腰的部分她已經拉上了,就差肩胛骨到脖子這一塊。但是也許是柔韌度不夠的原因,她不管怎麼夠,都差了那麼一點點。她差一點點,夠不到在兩塊肩胛骨中間的衣服拉鏈。

試了兩次沒有夠到,她放棄了。

“醫生?羅曼醫生?”

天宮立香打開了主臥的門,尋找在外麵換衣服的羅馬尼·阿基曼。

“我在我在。”正在低頭調整袖口的青年聞聲快步走了過來,“怎麼……咦?”

他一抬頭,就看到立香裸露出來的一小塊背脊。

“我拉鏈差一點拉不上,幫我拉一下。”

背對著青年的少女大方坦然的說著自己的請求。

“好……好了。”

青年咽了口口水,才上前一步快速把拉鏈拉到了少女的後脖頸處。

“謝謝。”

說著話,天宮立香又走回臥室裡去帶上配套的首飾和長手套。

她身上有疤痕,因此禮服基本都是這種捂得比較嚴實的款式。長筒襪和長筒手套可以說是必備品了。

宴會上,他們例行的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吃喝了起來。等會兒明顯是要有事情的,此時不吃飽還等什麼時候呢。

雖說目的是為了填飽肚子,但前菜、主菜還有甜點飲料,兩人卻是一樣都沒有漏過。反正現在還不用趕時間,當然還是悠閒一點享受美食更好。

他們一邊吃著,一邊關注著此時空無一人的主席台。一直到看到毛利小五郎上台為止。

“來了來了。”天宮立香放下手中的盤子,見縫插針的向前擠。

“立香!”慢了她半拍的青年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她如魚一般靈巧的在人群當中左擠右拐穿梭的背影。

……然後看著她,好巧不巧的,又一次被抓住當了人質。

羅馬尼·阿基曼:“……”

被那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老頭指出來是凶手的男子,在發現手中的□□不起作用的時候立刻甩掉了手中的□□衝向人群去抓人質。其實按照天宮立香現在的反應速度,也不至於會被他一下子就抓個正著。但是比起她躲開了身後的人遭殃,倒不如還是她來當這個人質吧。

距離上一次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天宮立香再一次體會到了當人質的感覺。還是那熟悉的姿勢,還有熟悉的配方。

雖然這個時機挺不合時宜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在被挾持著向後退的時候問了一句:

“剛剛明明是小蘭離你比較近吧,你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呢?”她沒有惡意,姿勢單純的好氣——畢竟她當時的位置是在毛利蘭的斜後方。突然暴起抓人的話,不是應該要抓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麼?

“我才不傻!那個女孩子可是空手道大賽的冠軍!”紅發的男子下意識的回答道。但緊接著,他就意識到自己剛剛作出了十分愚蠢的發言。

言下之意,自然是比起空手道大賽冠軍,抓你要安全得多了。

之所以不抓毛利蘭是因為她是空手道大賽的冠軍?那不就是說,他是因為害怕自己打不過她才不選擇她的麼。

想到這裡,他不由惱羞成怒的又緊了緊握住天宮立香手臂的那隻手。原本打算揮出去威脅其他人的折疊刀,也再一次抵在了天宮立香的脖子上。他一邊加大了後退的步伐,一邊警惕的看著周圍成環繞姿勢包圍著自己的警察。忍著怒火尋找著逃走的機會。

在他懷裡充當人質的少女倒是至今仍然一臉的平靜。

天宮立香沉默了兩秒。忍不住用空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琥珀色的眼珠也跟著轉了兩轉。雖然隔著一層手套實際上摸不出什麼東西來,但她還是稍微有那麼一點好奇。

是什麼讓他覺得自己會是個好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