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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姿勢到底想乾什麼,原地升天嗎?”裴司譏諷地冷笑。
陸陵突然側過頭湊到裴司旁邊:“打賭嗎?”
“又賭?賭什麼?”
“就賭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會不會讓你佩服得五體投地。誰輸誰當一個星期的跟班。”陸陵惡魔低語。
“就這?賭就賭!”裴司鼻孔朝天。
他正想再嘲諷幾句,忽感腳下的地麵一陣急劇顫動,趕緊低下腦袋站穩。
隻見陳辰仍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沒動,緊貼地麵的掌心自內向外一圈圈地漾動起土黃色的光圈,主乾道與外側街道的接壤部分在泥土與岩石的崩裂聲中綻開一道道狹長的縫隙。
大地急顫,轟隆作響,眾人眼看著麵前的一整片街區燃著烈焰、冒著濃煙,一點點在他們眼前下沉。
金光色的紋路從陳辰的指尖向她的手臂上急速攀升,土地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她身上的光芒也越來越亮,身上的血肉都因強烈的能量波動崩裂開。
陳辰身上有一行行鮮血順著崩裂的傷口奔湧而出,熟悉的疼痛再次由內而外撕扯著她。但她一點也不覺得像先前那些瀕死的情況那樣難熬,反而隱約感到一種扭曲的滿足感。
如果她的死亡和疼痛能夠換來更多價值,那就來吧。
多來點又何妨?
此時陳辰的麵前已經不再是那被烈火燒得劈啪作響的死亡街區,而是一個火光閃爍的巨大土坑。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能夠轉化為能量的生命力所剩不多了。
陳辰屏著最後一口氣,從地上收回雙手,站了起來。
一道道黃色的能量光芒像箭雨一樣從她逐漸崩裂的體內飛出,在巨坑上方快速凝聚成泥土。
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呆了,大家都聽說過異能者暴走,但之所以會被稱作為暴走,正是因為這個時候的異能者最強的同時無法保持理智,會進行無差彆攻擊。
那份汙染者名單上收錄的許多都是異能者因過分恐懼而引發暴走,大肆殺虐,甚至對自己的同伴出手的影像。
也正是因為暴走的可怕,汙染者的惡名才會一夜之間傳遍全城,引起恐慌。
但陳辰的暴走竟然是理智的,可控的。
而且更無解的是,她還能活!
二分之一個十八街區就這樣在覆手間沉於地下,埋於黃土,在烈焰的洗禮中陷入長眠。
眾人麵前從滿眼廢墟變成了一片廣闊的曠野,焦糊與腐臭的氣味還沒完全散去,土壤的輕微腥氣已經彌散開來,絲絲縷縷地鑽入鼻腔。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陳辰又經曆了一次推開地獄大門並被退貨回來的過程。
瀕死之際,她眼前再次出現了幻影,竟然在這片空曠的土地上看到了一座壯觀宏偉的大型建築,一扇扇玻璃在璀璨夕陽下反著晃眼的光。
建築中心能看到一個巨大的由合金打造的複雜標識,是一個六芒星被六邊形框起來的框架,中間還有一隻造型簡單的眼睛,眼睛的兩側連接點向兩側伸展出微微上翹的彎弧,一直延伸到六邊形外側。
建築門前,隱約能看到一個短發女性的背影,她孤身一人站在建築前的廣場上,逆著夕陽的光,看不清她的穿著,隻能看到她身邊的地麵上有一群鳥撲閃著翅膀紛紛起飛,她站在光中抬起手,似乎伸手接住了一根飄落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