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取字後三姐出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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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昭啟程的時候,李淵已經到達了洛陽。

“太子妃看得起三郎,臣十分感激。隻是三郎自幼體弱多病,臣實在是不忍心他進宮伴讀。”李淵哽咽道,“伴讀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與皇子同時入學,還會替皇子受罰。我家三郎的身體真的撐不住。可否換成二郎?二郎那小子皮糙肉厚,能吃苦。”

“行了行了彆哭了,這件事沒有朕的允許,太子妃不敢把你家三郎強綁進宮裡。”楊廣哭笑不得,“若三郎身體不弱,朕就把二郎三郎養在身邊了,哪還輪得到她?你也彆把你家二郎推出去擋著。你不想讓三郎吃苦,難道真的就忍心讓二郎吃苦?"

李淵拿著手帕捏了把鼻涕: "不、不忍心,但太子妃如此厚愛……"

“你是朕表兄,獨孤老夫人是朕姨母,區區一個太子妃,她不敢做什麼。”楊廣冷哼道,"太子也是,他究竟在做什麼?給去年才出生的幼子找伴讀?還不會說話的孩子,找什麼伴讀?哼。"

李淵道: "太子心善,太子妃一片慈愛之心,他隻是不忍駁斥。"

“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當什麼太子!”楊廣斥責道。

李淵捂耳朵。

楊廣: “……你做什麼?”

李淵道:“這話臣可不能聽。陛下你繼續罵兒子,臣什麼都聽不到。”

楊廣被李淵這動作逗樂了。他擺了擺手,道: “朕看你臉色,是不眠不休趕來的?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之後就趕緊回去,你女兒不是要出嫁了?彆錯過你女兒出嫁的日子。"

李淵拱手: “是,臣明日就回去!”

楊廣道: "這件事你不用煩惱了,退下吧。"

“是……啊,臣忘記了,母親有信呈給陛下。"李淵從懷裡摸出一封信, "請陛下過目。”楊廣愣了一下,笑罵道: "怎麼不早呈上來?"他走下台階,親自從李淵手中接過信,拆開信封。

李淵不好意思道: “可能睡眠不足,有點糊塗。”

“朕看你什麼時候都糊塗。”楊廣促狹了一句,看完信後歎息道, "姨母說一輩子不為後人求什麼,隻這件事得求一求朕。唐國公府隻想當皇帝一個人的忠臣,請朕不要讓唐國公府的

孩子入宮當任何皇子皇孫的伴讀和屬臣。"

李淵立刻低下頭,誠惶誠恐道: “母親年老糊塗,請陛下恕罪。”

“年老糊塗?姨母才是最清醒的人。”楊廣道, "她是朕的長輩,說話直白些也沒關係。李淵,你說太子究竟怎麼想的?"

李淵躊躇了一會兒,小聲道: “陛下,臣的話,你可彆告訴太子殿下。臣家小業小,不敢惹怒太子殿下。”

“是是是,唐國公府家小業小。”楊廣沒好氣道, "朕答應你,說吧。"

李淵道: “太子殿下頗具長者之風,怎麼會算計一個孩子?但太子殿下明知道三郎體弱,還用三郎必輸的賭局和三郎打賭,明擺著站在太子妃這邊,應該是太子妃背後的娘家給了他一些壓力吧。"

楊廣譏笑道: “京兆韋氏,哼。大概在京兆韋氏眼中,唐國公府確實家小業小。”

李淵道: “是啊。所以臣也隻能哭著來找陛下了。”

楊廣笑著搖搖頭: “好,你哭完了,趕緊走。”

李淵再次告退。

待李淵離開後,楊廣臉上的笑意消失: "許國公,你說太子真的是被逼無奈嗎?"宇文述從屏風後麵走出來,楊廣將手中的信遞給了宇文述。

宇文述看完獨孤老夫人哭訴的信後,道: “無論是唐國公還是唐國公老夫人都隻字不提太子的錯,那可能太子確實也有算計在裡麵。不過太子確實仁厚,不會讓體弱多病的李三郎卷入宮廷鬥爭,或許隻是想借唐國公壓一壓心有些不定的京兆韋氏。"

“朕這個兒子,彆看著表麵寬和,實際上心中算計一點都不會少。”楊廣長歎一口氣道, “畢竟是父皇和母後親手教出來的孩子。連朕跟隨父皇母後的時間都沒有他多。"

宇文述安靜地聽著。

楊廣道: “但為人君者,應該堂堂正正,以勢壓人。他長於後宮,手段過於陰柔。這樣的算計,可不能服眾。你看,唐國公府就有些厭惡他了。本來朕聽聞,李二郎和李三郎因柴紹的緣故,已經和他很親密了。"

宇文述道: "太子殿下還小。有陛下的教導,太子殿下一定能學會陛下的堂皇為君正道。"

廣陰沉的臉上這才露出些許笑意: “他也不小了,都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朕知道侑兒是他嫡子,他心疼侑兒。但俊兒也是他的長

子啊,還自幼喪母。他算計來算計去,可曾想過俊兒有多難過?"

宇文述道: “皇長孫仁孝聰慧,視太子妃如親母,應該不敢難過。”

“不敢,唉,不敢。”楊廣臉色再次陰沉, "父皇給昭兒娶的妻真是眼瘸了,一個崔氏,一個韋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宇文述再次安靜。

待楊廣又罵了幾句後,宇文述道: “陛下,此事可證,唐國公確實對陛下忠心耿耿,並隻忠於陛下一人了。恭喜陛下。"

楊廣心情略好了些: “是啊。朕見他與太子交好,還以為他已經不滿足於當朕的表兄,還想著下一代富貴了。"

楊廣的誅心之語,聽得宇文述心中都不由歎息了一聲。

雖然皇帝對他極其信任,但見皇帝對其他人沒來由的猜忌,宇文述還是難免觸動。皇帝剛剛對唐國公表現了些許信任,隻因為太子殿下多拜訪了唐國公府幾次,就又猜忌唐國公。

皇帝剛繼位,太子仁孝且年輕,何至於現在就開始不滿其他大臣接觸太子了?宇文述心中的話不可能說出來,他隻會永遠順從皇帝的思想。

但在順從的前提下,宇文述會稍稍為自己這一方勢力的人說說好話。李淵和他的兒子宇文士及是至交好友,自然也是他那一方勢力。

“聽聞李家大郎在世家勳貴中頗有賢名,有唐國公之風,很是倜儻直率;李二郎和李三郎之聰慧,陛下比臣更了解。以李家子情況,大概是不用憂心下一代富貴的。”宇文述道, "朝堂中人應該也發現了李家下一代富貴無憂,所以才急著拉攏他們吧。畢竟李家已經勢弱,獨木難支。”

楊廣想了想,唐國公府一脈雖然過往輝煌,現在還真是獨木難支。

李淵因是老來幼子,他同輩人皆已經老逝,下一輩卻沒有幾個出色的,皆靠蔭蔽過活。李家宗族中,竟然隻有李淵一人身居高位,可不就是“獨木難支”?

這樣的人,隻能依靠聖恩,倒是最適合成為心腹的人選。楊廣被宇文述這麼一點,心中對李淵的芥蒂又散了些。

其實若不是李淵當年也與廢太子楊勇交好,楊廣早就重用李淵了。雖

然李淵對他們兄弟幾人都很親近,但這在楊廣眼中,就是李淵對他的仇敵都親近,心中難免膈應。

算了,為君要寬容,以前的事他就不計較了。楊廣終於大度地原諒了李淵。李淵離開時,帶走了一車楊廣以“給你家三娘添妝”為由的賞賜。

因楊昭體胖,趕路不能太急,所以李淵與楊昭恰好錯過,待李淵回到大興時,楊昭才到洛陽。

"父皇,是兒子的錯,讓這些小事打擾到父皇了。”楊昭見麵就叩首認錯, "本來兒子隻是想借與三郎的賭約婉拒太子妃,沒想到惹得姨婆難過了,是兒子不孝。兒子回大興就向姨婆道歉。"

“行了行了,先起來。”楊廣沒好氣道, “唐國公將此事稟報朕,才是臣子應該做的事。伴讀之事是朕來決定,你現在隻是太子。"

楊昭作惶恐不安狀: “是!兒子從未忘記。”

他心裡連歎糟糕。李三郎說父皇忌憚他,現在聽父皇的語氣,應當是真的。

“聽說太子妃去東京,陛下和皇後都沒有接見她,她連告罪的機會都沒有。”竇夫人一邊幫出嫁的女兒整理嫁妝,一邊語氣很隨意道, “陛下和皇後還讓太子將長孫楊俊送到了他們身邊,以皇後膝下寂寞為由,親自撫養長孫。"

李三娘雙手撐著下巴道: "太子妃不會記恨我們家吧?"

竇夫人懶洋洋道: “記恨?以陛下對皇長孫的疼愛,她應當怕我們家記恨她。韋氏也不都是蠢的,他們因為太子嫡子出生而飄了一些,現在被打了一巴掌,該是會清醒了。"

李三娘笑道: “他們會來討好我們?”

竇夫人道: “誰知道呢?你嫁進柴家之後,也要叮囑柴紹,彆和太子走得過於近了。國無二君,明白嗎?東宮千牛備身,隻是他晉升的台階而已。"

李三娘收起笑容,認真應道: “是。娘親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