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再次氣暈(三更合一,補昨日欠更。...)(2 / 2)

他知道虞先生是自謙。

虞世基和虞世南兩兄弟對揣測君王心思都很有天賦。兄弟二人不同的是,虞世基選擇迎合,而虞世南當發現君王與他的追求不一致時,就選擇沉默。

所以虞世南不是不知道楊廣的心理,也不是不知道如何討好楊廣,隻是不願罷了。

但自己的堅持,虞世南不會轉嫁到弟子身上。何況虞世南認為自己看人很準,李玄霸應當不是一個諂媚的人。

李世民提著一籃子糕點回來時,虞世南已經摸底了李玄霸寫章的基礎。

李玄霸胸有錦繡,隻是章略輸采,不擅長駢儷。

合格的駢儷可以靠死記硬背。又不是寫傳世之作,多背多寫就行。難的是言之有物。

虞世南對李玄霸很滿意。

雖然李玄霸八歲就參加科舉稍早了些,參加了也不可能被授官。但科舉是與天下寒門士子過招,弟子既然有這個誌氣,他自然要支持。

本來虞世南以為李玄霸隻是去見見世麵,但李玄霸若能把心中所想描繪出來,也不一定隻是一輪遊。

李世民把糕點塞進弟弟嘴裡,差點把李玄霸噎住:“阿玄,這個好吃。師娘給我們裝了一籃子!”

李玄霸鼓著腮幫子艱難咀嚼:【老師本就生活清貧,你還連吃帶拿,你不羞嗎?】

李世民眨眼。

老師生活清貧?那等年節多給老師送些禮物。但好吃的還是要拿走。這是兩回事!

他不僅不還回去,還塞了一塊糕點給虞世南的兒子虞昶。

虞昶比李世民小一歲,儼然已經成了李世民的小弟,拿著糕點十分恭敬地跟在李世民身後窸窸窣窣啃著,完全忘記了這糕點是自家的,還對老大十分感激。

虞世南見到這一幕,不由歎氣。

其實他之前覺得自家兒子還成。但有了李世民和李玄霸這兩位弟子之後,真是人比人得丟。

李玄霸抹了抹嘴,終於把糕點吞了下去。

他抽出一卷書遞給虞昶:“這是我和二哥用過的啟蒙書,昶弟看得用不得用

。”

虞昶的臉垮了下來。這個年紀的孩子沒有喜歡讀書的。對剛啟蒙的他而言,看書真是噩夢。

但打開書後,他看著書中精美的圖畫,立刻揚起了嘴角,脆生生道:“謝謝李三兄!”

虞世南再次歎了一口氣。

自己兒子啟個蒙都如此艱難,居然不愛讀書,真是人比人得丟。

小小打擊了一下虞世南的養兒自信後,李玄霸和抱著糕點不放的李世民又去找了李昭和柴紹。

香皂鋪子的事李玄霸已經寫成了字方案。之後他為了備考不會常常出麵,就全權委托阿姊了。

李昭雖然已經嫁給柴紹,但她現在隻是相當於柴府另一個女兒,正在習如何當柴家主婦,還未和柴紹同房。所以李玄霸不用擔心會打擾李昭和柴紹。

勳貴世家聯姻,能否生出嫡長子是重中之重。生出嫡長子之前,娘家盯著自家女兒的安危盯得很緊,生怕女兒會出問題。

所以雖然勳貴世家的女兒在六七歲就會定親,十三四歲就會嫁人,但一般十六歲才會圓房,十八歲左右才會有第一胎。

竇夫人和未來的長孫皇後都是如此。

在這之前,出嫁的勳貴世家一般都會帶上專門代替自己圓房的丫鬟,兩家約定好,丫鬟若懷男胎就流掉或者生下溺死,生女兒就撫養。

也有少數人家,會如李建成這樣,親家先送同族側室,默認可以留下男胎,或和柴紹這種不睡陪房丫鬟,享受和妻子“先談一場純純的戀愛” 。

李昭出嫁後,李世民不愛來柴府,因為柴紹的笑容實在是傷眼睛。

李玄霸和李昭商議香皂鋪子後續事情時,李世民就非要和柴紹去比誰射箭射得準,爭一時意氣。

柴紹隻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李玄霸都無奈了:“柴姊婿是不用當值嗎?”

李昭扶額苦笑:“他特意請了假。太子殿下寬厚,準了。”

李玄霸無語。柴紹和阿姊成婚都半年了,他究竟請了多久的假?還是說這假不是連續的,而是隔三岔五就請假回家陪新婚夫人?也虧得太子仁厚肯縱容。

李玄霸轉移話題,不想提戀愛腦到令人無語的姐夫。

姐夫的父母居然也縱容兒子“不上進”,真是神奇。

“香皂販賣的時候,得分等級,不是每個顧客都能買到香皂。貢品同款香皂,會比貢品低一個檔次,隻供有勳貴官吏家庭購買。”

李玄霸把自己的分級貴賓製度拿出來。

分級、限量、預購、盲盒。網紅店規訓客戶四大法寶。

貴族家庭大多都有自己的工坊,家中所用物品都自給自足,本就很少在外購買。

李玄霸打出“貢品”同款的消息,雖然能吸引這些人嘗鮮。但這時貴族天生對外麵的東西不信任,認為在店鋪買東西有違自家逼格,所以很少在外麵大批量購物。

他們和“定製店”的客源雖然身份不同,但數量稀少不差錢還希望被特殊對待的心理是相同的。

這時候就需要店鋪給顧客“定規矩”。“規矩”越多,顧客就越覺得自己買得值——他們買的不是商品,而是一種“入圈”的資格。

李玄霸已經“金盆洗手”後,曾經認識的網店老板還和他說沒趕上好時代。現在的“定製貨”搭上了同人的車,才更好賣。就算顧客被卷款逃跑無數次,也會乖乖提前幾個月付錢,半分保證都不需要地等著,不等就會被圈子罵。

李玄霸現在就把新到的“知識”運用到大隋。

“西市的香皂不定數量,但也辦貴賓卡,貴賓卡除了準入費之外,還執行儲值等級製度。比如儲值一千錢為丙等,可以預定一些功能性的香皂。儲值用完之後,必須再儲值等級所需的金額,才能繼續享受相應貴賓待遇。”

“東市執行會員製度,隻要是官員就可以免費進入,根據官階和爵位不同分貴賓等級。‘貴賓款護膚套裝’限量上架,所有會員都能購買;不同等級的貴賓有預購限額,可以提前一個月給全款預定想要的護膚品。陛下已經準許,三品以上官員和郡公、國公可以用他所用的冷製皂貢品。”

“貴賓擁有專屬服務人員,每逢年節,都會有禮物贈送;每個月每個等級的貴賓都有專屬活動,如新品限量免費試用套裝,和各種應季盲盒……”

李昭看著李玄霸寫的計劃,聽著李玄霸的詳細解釋,眼睛轉起了圈圈:“慢點慢點,阿姊沒聽懂。”

李玄霸喝了一口溫水, 詳細給阿姊舉例。

李玄霸說得口乾舌燥, 喝了一壺水,跑了一趟茅房,李昭才終於勉強搞懂。

李昭揉搓著弟弟的小腦袋,道:“啊,大德啊,你為什麼能有這麼多奇怪的點子?”

李玄霸麵無表情道:“書看得多。這些點子都是以前的豪商做過的,特彆是魏晉多豪商,各種營銷手段層出不窮。”反正甩鍋古人就是了,他就不信會有人去查。

李昭沒有懷疑李玄霸。

晉朝是一個奇葩的時代,從上到下奢侈成分,豪商眾多。晉武帝時首富石崇的本金就來自當荊州刺史的時候搶劫過路富商。

李昭道:“你可不要為了錢財移了性情。”

李玄

霸搖頭:“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認為賺豪富的錢,比收貧困人的租子更叫取之有道。取之有道的錢財不會移了性情。”

李昭總覺得不對。

按照世間常理,收租子才是正經的取材,商賈不是。但李玄霸這歪理,居然讓她難以反駁。

李昭隻能哭笑不得道:“我們家大德果然有德,是個佛祖聖人心腸。”

李玄霸嘴角抽搐:“我怎麼感覺阿姊在罵我?”

李昭點了點李玄霸的額頭:“阿姊才沒有。我是真心誇你。”

李玄霸轉移話題道:“高夫人的鋪子都在西市,想做西市的生意。她還想分個鋪子賣更廉價的肥皂,薄利多銷。肥皂就是不加香料的香皂。這個鋪子可以現場製作肥皂,讓世人知道我們張貼的肥皂方子是真的。”

李昭好奇:“為何要把方子公開?”

李玄霸微笑道:“不把方子公開,怎麼讓其他人模仿?不讓其他人模仿,怎麼讓人免費幫我們推廣?隻有用香皂的人多了,我們的香皂才會被瘋搶。”

李昭道:“他們如果賣得比我們便宜,我們不會被搶走客人嗎?”

李玄霸搖頭:“不會。物品的珍貴不僅在於材料,更在於名聲,就像是人的名聲一樣。我們的香皂是貢品。正因為公布了方子,他們才會認為我們有更大的秘密。如果他們降價,就更無法與我們競爭。”

李昭似懂非懂。

李玄霸道:“阿姊,如果你看中了一件特彆珍貴和稀有的首飾,有兩家看上去差不多的商鋪,價格相差一百錢,你是買貴的那家還是買便宜的?”

李昭立刻道:“貪小便宜吃大虧,我不差那點錢……啊,我明白了。”

她掩嘴笑道:“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