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組初次聚謀(三更合一,38w營養液和...)(2 / 2)

李世民道:“不指望你,你也要想一想。無論想的對不對,總要想一想。”

長孫無忌無奈:“是,是,我努力。”

他抱著手臂,垂頭苦思。

李世民對房喬和杜如晦拱手:“房兄和杜兄可有高見?”

房喬猶豫了一會兒。

他知道皇帝忌憚高熲和宇弼。特彆是高熲原本站在廢太子身邊,做什麼都會讓皇帝往壞的方麵想。出於本心,他不願意摻和進高熲、宇弼的事。

但李世民關於災民的描述觸動了他,讓他覺得此事如果不說點什麼,於心有愧。

杜如晦看向房喬,道:“你猶豫什麼?你隻管出主意,難道李二李三還會出賣你?”

房喬乾咳一聲,道:“我當然知道不會。我隻是在想該如何做。”

杜如晦道:“其實我們想好了該如何做,高公和宇公也不一定會采納。高公和宇公在朝堂縱橫幾十年,怎會把我們幾個無名晚輩的意見放在眼裡?”

李世民拍著胸脯道:“你們隻管出主意,後麵的交給我們。成與不成,至少要先去做。對吧,阿玄?”

李玄霸無力道:“是,對。”

杜如晦笑道:“李三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藏拙了。”

李玄霸嘴角扯了扯。杜如晦身為世家子弟,老愛把世家的習慣帶出來,比如把姓氏加排行當昵稱來喊。

其他人好歹在後麵加個“郎”或者“郎君”,杜如晦就“李二李三”地喊。

李玄霸覺得被叫“李三”很奇怪,但除了他之外沒人覺得奇怪,就像是其他人認為“大雄”“大德”這兩個字很好一樣。

李玄霸懶得辯駁,便忍了。

雖然每次聽著都不習慣,說不定聽個幾年,他自我介紹也是“李三”了。反正“李三”和“李大德”都充滿著鄉土氣息。

杜如晦想了想,道:“這件事還是得從太子入手。太子是想保下高公和宇公的,也是想賑濟災民的。”

房喬開口道:“太子

仁善孝順,但仁善孝順過度就是軟弱。若皇帝決定的事,他不敢質疑。”

長孫無忌嚇得差點咬住舌頭。

什麼軟弱?房玄齡你膽子太大了,這也敢說!

房喬繼續道:“太子隻能幫忙遞話,最終還是得想著如何討好皇帝。皇帝不喜勸諫,隻愛聽好話。無論賑濟此事是否能成,若想保住高公和宇公,勸諫在皇帝耳中,必須是歌功頌德的好話,而不是指責。”

長孫無忌臉色煞白。

不、不是吧?你還是我認識的那位靦腆謹慎不善交際的房玄齡嗎?你居然連皇帝都罵!

杜如晦讚同道:“以慶祝陛下北巡降服突厥為名,請求陛下開倉賑濟災民,以舉天同慶如何?”

房喬道:“可以一試。至少陛下不會認為這是在指責他。大雄大德,你們認為如何?”

李世民道:“我看好。阿玄,你說呢?”

李玄霸的表情顯得有些漠然:“你們忽略了一件事。在我們這位陛下眼中,舉天同慶時百姓沒資格跟著慶祝。以房兄之策進諫,可能皇帝不會生氣,但也絕不會賑災。”

房喬道:“至少能保住高公和宇公。”

李玄霸搖頭:“老師比我更了解皇帝。他們既然知道這是做無用功,就不會如此進諫。”

李世民道:“我倒覺得老師都不如你了解陛下。阿玄,你也幫忙想想吧,無論成不成,好歹試試。”

李玄霸歎氣:“行,我試試。房兄和杜兄所說,以歌功頌德的方式請求皇帝賑濟災民或許不行,如果以對比先帝的方式,或許有一二成成功的幾率。”

李世民問道:“如何對比?”

李玄霸道:“先帝因義倉存糧不足而不肯賑濟災民,陛下卻慷慨地開官倉賑濟災民,說明大隋在陛下的手中更加繁盛,賑濟災民這點損失對陛下治下的官倉存糧算不上什麼。”

房喬嘴角勾起嘲諷的幅度:“且陛下這樣做,對比先帝,更顯得仁慈?”

李玄霸搖頭:“我們這位陛下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仁慈的名聲。應該這麼說,陛下北巡結束時,突厥可汗會率領突厥貴族同行。災民聚集在京城和東京附近,有礙京城和東京的整潔。但如果出兵驅趕,可能會鬨出更大的亂子,不如給些糧食打發了。”

杜如晦皺眉:“你這話也太……”他想了許久,居然想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李玄霸所說的話。

長孫無忌反複做出想捂住耳朵,舍不得捂住耳朵的動作。

他認為這些話真不該聽。但和友人們對陛下指指點點,真的好刺激!

李玄霸道:“先帝隻是因為官倉糧食不夠才不賑濟災民。陛下在突厥可汗麵前賑濟災民,就是向突厥可汗宣揚大隋的糧食儲備比先帝時期更加充足。糧草充足則兵馬強壯,突厥人才會更加懼怕陛下。”

李世民疑惑道:“陛下不在乎百姓死活,卻在乎突厥人怎麼想?”

李玄霸淡淡道:“嗯。你換成西域人也行。陛下隻是對已經到手的不在乎,隻看著沒得到的那部分而已。大隋的百姓已經臣服於他,所以他已經不在意了。他更在意還未臣服於他的人的想法。”

隋煬帝此舉不是崇洋媚外。

隋煬帝其實看不起西域和突厥。他在西域人和突厥人麵前講排場,隻是因為他需要讓還沒有臣服於他的人麵前展示自己的財富、權勢、威望,好讓他們臣服自己。

李世民道:“我總覺得你的話很奇怪,怎麼也想不明白。不過既然阿玄你都這麼說了,把你的計謀也記下。房兄和杜兄的建議也記下,一同告訴老師。”

李玄霸問道:“隻需要告訴老師就行了嗎?”

李世民笑道:“不是阿玄你說的,我們還小,能做到的事很少。這件事最終如何,還是得看老師自己選擇,我們隻要做出了努力,問心無愧即可。”

李玄霸觀察了二哥一會兒。二哥是真灑脫。

他真不明白,二哥怎麼會如此灑脫。隻要做了就行,不管結果?

自己可做不到如此灑脫。他更重結果。沒有結果,任何努力都沒有意義,越努力反而會越煎熬。

他現在被二哥拉著,不管結果,二話不說先擼著袖子開乾。真是身心俱疲。

杜如晦笑道:“李二說得對,我們問心無愧即可。”

他攥起拳頭揚了揚:“和你們成為朋友真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我輩就該指點朝堂江山,做一番大事!”

房喬心情也很澎湃。

雖然他知道這不應該,不摻和此事才更好。但青年人太容易衝動,他也難以免俗。

“希望此事能做成。”長孫無忌發表不出意見,隻能祝福了,“我和父親寫信,求求他如果有機會,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為高公和宇公說說好話。”

李世民狠狠拍了一下長孫無忌的肩膀:“你還說彆指望你?說不定我們最後,就靠著你這封信了!”

長孫無忌有些高興:“嗯……我努力求求父親,你們可彆對我抱太大希望。”

李世民道:“任何一點點希望都彌足珍貴。謝了,長孫四郎!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李世民給了長孫無忌一個兄弟擁抱。

長孫無忌臉頰緋紅:“行了

行了。”

李世民又給了房喬和杜如晦擁抱,不顧他的擁抱在這兩位已經弱冠的友人那裡,就像是兒子抱父親。

房喬和杜如晦皆忍俊不禁。

“弟弟!”李世民張開手臂。

李玄霸往房喬身後繞。

李世民道:“幫我逮住他!他怎麼能不合群!”

杜如晦立刻按住了李玄霸的肩膀,對李玄霸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弟弟!”李世民撲了過來,把李玄霸腦袋抱在懷裡,揉散了李玄霸的小揪揪。

李玄霸罵道:“哥,你有病啊!”

李世民叉腰大笑:“哈哈哈哈,誰讓你老是一副老成冷淡模樣,不像是八歲,像是八十歲似的。”

其餘三人皆跟著大笑,把李玄霸氣得直跺腳,要去扯李世民的小揪揪。

李世民以長孫無忌為“盾牌”,一邊躲避弟弟的追打,一邊扮鬼臉挑釁弟弟。

房喬和杜如晦在一旁兜著手微笑看著年幼的友人打鬨。

這種混雜著友人和長輩的心態,真是令人心情複雜啊。

……

李世民和李玄霸送了信就跑,信上還寫著閱後即焚,搞得好像在密謀什麼似的。

兩個真的在密謀的老頭相視無語。

宇弼忍不住道:“我二人看上去是無能到需要孩童來出謀劃策的模樣嗎?”

高熲淡淡道:“就當他們是一片孝心。”

宇弼道:“我知道他們一片孝心,但……”

但就是尷尬無語。

他們在朝堂當了幾十年的官,先後伺候兩朝君王,哪不懂如何與君王相處?

兩人之前沒有謹小慎微,隻是因為斷定自己身為對大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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