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大業五貴齊讚同(2 / 2)

李玄霸擺手:“二哥,你繼續訓,我不說話。”

被李玄霸這麼一打岔,李世民也放不出什麼狠話了,隻能嘮叨李玄霸保重自己。

李玄霸整理了一下行囊,第二日就快馬加鞭趕往薊州。

因路上有亂民阻攔,即使李玄霸和護衛在路上不斷花錢換馬趕路,也花了五日才到薊州。

李玄霸沒有去見李淵,直接遞牌子請求麵聖。

楊廣正在看歌舞,聽聞李玄霸來了,驚訝地召李玄霸覲見。

看見李玄霸風塵仆仆的模樣,楊廣走下台階將李玄霸扶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什麼事如此著急?”

李玄霸道:“陛下,你趕緊派個將軍來代替臣和二哥剿賊吧。”

楊廣疑惑:“打了敗仗,失去信心了?你和二郎年少,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在意?你們不用擔心輸贏,儘管去磨煉!”

李玄霸歎氣道:“沒打敗仗,二哥連勝呢。就是勝的太多了,天天都有人叫二哥去幫他們守家業。臣和二哥說我們帶的是朝廷的兵,有陛下給的命令,哪能隨意亂跑?”

李玄霸不遵從正經的臣子向皇帝告狀的方式,像晚輩撒嬌似的對著楊廣抱怨起來。

我和二哥得了皇帝的命令,都是先去剿滅最凶殘的民賊。

而且就算皇帝說讓我和二哥便宜行事,我們也不可能去太遠的地方,就隻在清河郡打轉。

可今天這個郡守說哪家朝中大臣的老家被民賊威脅了讓我和二哥去當護衛,明天又有一家民間德高望重的宿老需要我和二哥去幫忙,我們這還是朝廷軍隊嗎?

李玄霸說著,眼眶都

紅了:“不乾了不乾了,個個都欺負臣和二哥年少!”

楊廣臉色陰沉:“還有這種事?”

裴世矩與李玄霸最熟悉,率先開口:“李三郎,你和二郎乃是陛下表侄,誰敢隨意使喚你們?你們大可直接駁斥。”

李玄霸抹了抹眼睛:“有能駁斥的,也有駁斥不了的。臣隻能來求陛下派人代替臣和二哥。”

裴世矩歎氣:“是有人求到唐國公說什麼了?唐國公糊塗啊!”

楊廣皺眉:“李淵?他做什麼了?”

李玄霸委屈道:“子不言父過,臣不敢說。”

楊廣道:“父大不過君王,朕命令你說。”

李玄霸又抹了抹眼睛,低聲道:“滎陽鄭氏讓我和二哥帶兵遠跨千裡,去鄭州預防民亂。”

楊廣正琢磨滎陽鄭氏怎麼有臉要求這個,裴蘊體貼地幫忙解釋道:“唐國公府的李大郎與滎陽鄭氏定了親事。與滎陽鄭氏的婚事難得,唐國公擔心得罪親家,不得已給李二郎李三郎寫信吧。”

楊廣沉著臉道:“鄭州離東都如此近,哪來的民亂?!叫鄭元璹來麵聖。朕要問問,他那個鄭氏究竟多厲害,居然敢私自調兵了!把李淵也叫來!”

李玄霸忙跪下道:“若陛下責罰父親,臣就是不孝之人了。”

虞世基溫和道:“李三郎,你是陛下的臣子,唐國公也是陛下的臣子,忠本就應該大於孝

。且唐國公行事有誤,你及時阻止,讓唐國公免於更大的責罰,沒有釀成更大的錯,這才是真正的孝順。”

蘇威捋著胡須道:“你且放心,此事你做得很對,唐國公不敢訓你。”

楊廣拍了拍李玄霸的肩膀:“這麼點小事,何須憂慮?皇後身體不適,你去看望皇後,陪她多說幾句話。”

楊廣體貼地讓李玄霸先行離開,不與李淵碰麵。

李玄霸磕頭:“謝陛下。”

李玄霸離開後,楊廣才露出怒色。

他回到坐榻上,罵道:“山東郡姓自詡高門,就真把自己當皇帝了不成?居然隔著千裡私自調兵?!”

裴世矩本想說隻隔了五六百裡,沒隔千裡。不過五六百裡和千裡也區彆,都是私自調兵,都差不多。再者他出身關中郡姓的河東裴氏,關中郡姓一直低山東郡姓一頭,他樂得看見山東郡姓在皇帝這邊吃癟。

“陛下息怒。鄭家估計隻是把李二郎和李三郎當晚輩,把李二郎和李三郎的兵當做唐國公府的家丁,見到民亂太過慌亂,才做了這等蠢事。”裴世矩道。

裴蘊道:“鄭州哪有民亂?千裡之外的民亂還能嚇著他們?”

裴世矩本想說鄭州附近也有民亂,但見楊廣的臉色,想起鄭州離洛陽很近,他不敢說實話,便道:“可能膽子確實太小。”

蘇威歎氣:“鄭州又不是沒有大隋的軍隊鎮守。他們讓千裡之外的李二郎李三郎去護衛什麼?私自調動朝廷軍隊,真是荒唐!”

虞世基困惑:“他們是不是太無禮了?或許有什麼誤會。”

宇文述安靜地聽了許久,待看準楊廣的態度後才開口:“我見李三郎帶了一個護衛來,不如問問那個護衛,李三郎可有什麼隱瞞的事?他應當不會將護衛帶到皇後殿下那裡去,護衛應該就在殿外候著。”

楊廣頷首:“把李三郎的護衛叫來問問,朕難得見李三郎如此委屈,定還有事隱瞞。”

宦官很快就將李三郎的護衛帶來。

陪同李玄霸進宮的護衛就是憨直的陳鐵牛。

他提前得了李玄霸的命令,皇帝一問,他就一股腦把當日之事講了出來。

“鄭家派了個家丁拉著郎君的袖子質問,還吐郎君唾沫。郎君好言回答沒有陛下的詔令不可私自調兵,大郎君的奴仆就罵郎君不尊重鄭家的家丁,國公派來的奴仆也罵郎君得罪鄭家的家丁。”

陳鐵牛越說心裡越委屈,他趴在地上哭道:“陛下,仆就不明白了,郎君那麼尊貴的人,為何還必須對個家丁尊重。就是陛下派來傳旨的官員,也不會對郎君吐唾沫啊!”

正好李淵和莘國公鄭元璹急匆匆趕來。

鄭元璹為沛國公鄭譯之子,先繼承沛國公的爵位,後改封莘國公。他出身滎陽鄭氏洞林房,是滎陽鄭氏中爵位最高的人。雖然沒有得到楊廣的重用,但也是如今滎陽鄭氏在朝中最有話語權的人了。

李淵和鄭元璹在大殿門口候著,沒有楊廣的命令不敢進來。

陳鐵怒的嗓門極大,他們在大殿門口都聽得一清二楚。

李淵滿頭霧水。

他轉頭對鄭元璹道:“你家家丁對我家三郎吐唾沫?!”

鄭元璹震驚:“怎麼可能?!”

陳鐵牛還在扯著大嗓門哭:“國公派來的那個叫李初五的家奴,說長輩身旁的家奴也是半個長輩,要替國公教訓郎君!郎君也是沒辦法了,他不能不孝啊!”

鄭元璹轉頭對李淵道:“你家家奴都能給你兒子當長輩,還讓你兒子孝順他?!”

李淵震驚:“怎麼可能?!”

陳鐵牛麵相憨直,一看就是個老實人。他畏懼皇帝,提及主人的遭遇卻真情流露,連禦前失儀都顧不上了。楊廣和他的五位近臣都相信了他的話,又驚又怒。

楊廣怒罵道:“李淵!鄭元璹!給朕滾進來!李二郎和李三郎在為朕帶兵打仗,你們私自要求李二郎和李三郎把兵調往千裡外,是要造反嗎!”

李淵:“啊?”

鄭元璹:“什麼?”

他們暈乎乎地跪在地上。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能扯到謀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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