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楊廣三下俏江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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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給翟讓和王薄所製定的計謀的最後一環,就是趁著楊廣南下時,沿著大運河圍堵楊廣。

那時沒有人會猜到,楊廣在天下大亂祖業將頹時還會重修龍舟下江南。即使到了現在,楊廣已經開始重建龍舟了,朝中也有大臣天真地認為,楊廣會在天下稍稍安定一點後才離開洛陽。

李玄霸提前布局,義軍沿河布置眼線,在已經疏於管理的大運河周圍建造堡壘和投石機。

簡易的投石機隻需要知道一個杠杆原理。王薄身為鐵匠,再拉幾個木匠,自己都能組裝出來。

因為連大隋官吏自己都難以想象楊廣會在這個時候下江南,所以義軍的布置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隻會認為義軍想沿河劫掠朝廷的運糧船。

現在楊廣沒有征討高麗,不需要再從南方運糧,義軍又遍地開花,隋軍對通濟渠的防守不再嚴密。誰也不知道,翟讓、王薄這兩個中原義軍首領,居然來到了通濟渠。

翟讓疑惑:“高士達怎麼沒來?”

王薄道:“高士達取得大勝後過於驕矜,被涿郡通守郭絢所敗。竇建德接替高士達的位置,收攏殘兵為高士達報仇,恐怕沒有餘力加入我們了。”

翟讓歎氣:“就我們兩支義軍,能擊敗楊廣?”

王薄道:“狗皇帝已經被我們嚇出了精神問題,據說晚上連覺都睡不好。隻要再嚇他一次,就算他這次再次好命逃走,估計也活不長了。”

翟讓笑道:“三郎君給你的消息?”

王薄道:“三郎君現在身在邊塞抵禦突厥,哪有消息傳給我?是魏二先生的情報。”

魏二先生就是自稱魏徵族弟的“魏收”,薛收。

薛道衡曾在朝中為高官,洛陽自然有宅邸。薛收被薛道衡過繼給本家的薛孺,薛孺仕隋,在洛陽也有住處。薛收在洛陽居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想要知道洛陽的消息很容易。

翟讓歎息:“魏二先生的情報和三郎君的情報有區彆嗎?一切仍舊在三郎君的掌握中。”

王薄問道:“翟公是否在想,李三郎君拿你我當刀?”

翟讓不語。

王薄苦笑:“李三郎君曾對我說,如果我不想當義軍了,隨時歡迎我去隴右道。我想翟公如果想要投奔李三郎君,李三郎君也會熱情地將翟公介紹給李二郎君。翟公,殺狗皇帝是我自己的願望,李二郎君隻是幫我實現這個願望。你呢?李三郎君逼迫你了嗎?”

翟讓一愣,然後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王薄歎氣,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他看得出來,翟讓現在對殺楊廣的心並不是很堅定。

日子好過了,對皇權的畏懼就又生出來了。翟讓是個聰明人,應當很明白他將來若是失敗想投奔他人,隻要是隋朝舊臣,大概都不會接納殺害隋朝皇帝的人。

就算是李二李三郎君,也不會接納他們。

這件事李玄霸也告訴王薄了。

現在百姓活不下去打著殺狗皇帝的名義起義是一回事,等義軍首領有了爭奪天下的本事,他們對楊廣就會變一副嘴臉。特彆是楊廣被殺後,他們大概率會轉成隋朝忠臣,對楊廣被殺“義憤填膺”,說不準還會給楊廣哭喪。

原本曆史就是這樣。

就算是義軍首領中口碑最好的竇建德,為了獲得天下世家豪強和隋朝舊臣支持,為了得到更多的爭奪天下的資本,他不僅向東|突厥始畢可汗稱臣,接受了“小可汗”的稱號,還自封隋朝忠臣,說自己受恩於隋朝兩代皇帝,現在宇文化及殺楊廣,就是他的仇敵,所以去征討宇文化及。

竇建德給楊廣追諡為“閔”,憐憫楊廣被殺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想起自己那因楊廣橫征暴斂而家破人亡的鄉親們。

不過要當皇帝的人,必須如此心黑臉厚。一家人被餓死,自己淪落成乞丐的朱元璋稱帝時,還得捏著鼻子說元朝好話,閉著眼睛吹“我祖孫三代都依托元朝皇帝恩澤活著”,以拉攏元朝舊臣。

王薄如果殺了楊廣,除非王薄能自己當上皇帝,否則天下無處可去。

所以李玄霸建議王薄隻是嚇唬嚇唬楊廣,殺楊廣的事還是留給楊廣身邊的野心家。

反正楊廣必死,沒必要為了殺楊廣賠上自己的命。

王薄也將李玄霸的勸告告知了翟讓。

以他們現在的兵力,確實隻能嚇唬嚇唬楊廣,很難真的傷到坐在高大龍舟上的狗皇帝,更彆說殺了他。

“所以翟公不必擔心。”王薄道。

翟讓苦笑:“你這樣說,不怕我退縮嗎?”

王薄平靜道:“翟公若想退出,薄不會阻止。僅薄一人,也會完成襲擊狗皇帝的計劃。”

翟讓沉默了一會兒,拱手道:“你都說我們殺不了他,隻能嚇唬他,那我還有什麼害怕?我已經在這裡了,就不會回頭。”

王薄拱手:“翟公高義。”

翟讓搖頭:“高義的是知世郎。”

王薄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高義,他隻是想起鄉親父老,丟不下對楊廣的恨罷了。

與翟讓結束商議後,王薄又與杜伏威、輔公祏等江淮義軍首領見麵,與他

們商議共同伏擊楊廣之事。

他們對直接襲擊楊廣果然也抱有疑慮。王薄安撫他們,隻讓他們牽製住江淮的隋軍,趁著自己掀起的混亂攻占江淮郡縣糧倉。

杜伏威等人欣然同意。王薄又得到一個“知世郎高義”的吹捧。

夜深人靜,王薄睡不著,獨自離開帳篷,坐在了石頭上看著天空,連篝火都沒點。

“雖已經入春,夜晚也很涼。為何不多批件衣服?”魏徵舉著火把過來,將手中大氅遞給王薄。

王薄披上大氅:“謝魏先生。”

魏徵毫無形象的坐在王薄對麵的地上,道:“我們共事這麼多年,有什麼好謝?知世郎可是在緊張?”

王薄道:“我無字,先生稱呼我姓名即

可,我不計較這些。”

魏徵笑道:“好。”

王薄一愣,道:“先生居然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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