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虞也去看燁帝,解釋道:“皇爺爺,孫女與他行舉親密是為了另一樁事,日後並不會娶他。”
站在殿外的莫念,鐵青的臉色馬上和緩了下來。
幃幔外的眾人一起將頭抬了起來。
雲榭天於山下人而言過於神秘,可這份神秘僅限於他們上不了那天外天,山外山,不知其真容。
至於雲榭天上,每一代神女都會娶神子的事,幾乎成了定論。
贏厭聽她親口說出她不會娶自己,身上深重的戾氣淡了一些。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你可是言出必行之人?”
神虞也凝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他身形,意味深長地道:“麒麟你生得極好,本座答應不娶你。可……”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可本座在你心底有些不堪,你若真那樣想本座,本座若覺你不服管教,來日未必不會讓你心想的不堪成為事實。”
贏厭凝著她麵皮緊繃著,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問:“我為何要讓你管教?!你又是我什麼人?!”
這話著實讓神虞難住了。
在對待贏厭身上她一直是自私的,她與他同是執筆人筆下的人物,一個是女主一個是反派,本該勢不兩立。
可她為了自己的私欲,定要改變他,她自問,若來日有人要改變她,她也不會願意。
都說本性難移。
她真能讓他成為她所想那人嗎?
神虞看著他沉默了。
贏厭第一次見她被自己問住,緊繃的麵皮鬆懈了一些戾氣,向她冷冷道:“神虞,我是恨你,想殺你,可這些時日以來,你口裡一直說要教我,心底從未拿我當人。”
他是不知世事,卻天姿聰穎,若非如此也不能自悟功法,一身鬥神虞與神闕,拿下半個天下。
他主動向她買近一步,居高臨下俯瞰著她,又道:“我是鬥不過你,心底恨你,想殺你,卻敬重你。可你,拿我當狗一樣馴服,我不妨告訴你,贏厭可不是狗,而是狼。”
神虞抬頭看他,笑了。
“可是麒麟,狗在未被馴服前是狼,馴服後就成了狗。”
她承認,她此前沒拿贏厭當人,馴服他是為了私欲,可這份私欲是站在他是滅絕人性的魔上。
他前世殺了半個天下的人,這樣的魔,她不願拿他當個活生生的人。
她活在執筆人筆下,執筆人輕飄飄地一句話,於她卻是無數個活生生的性命。
那是她的民,她得承認,她心底也恨贏厭,隻是這恨,她不肯承認。
她說罷,不願與他在此事上做多糾纏,看向燁帝:“皇爺爺,您天命已至,孫女粗通祝由術,您若想,孫女可為您延壽。”
幃幔外看熱鬨的眾人險些忘記了,燁帝即將壽終之事。
就連燁帝自己也險些忘記了,自己要假死之事。他掃幃幔外烏泱泱的眾人一眼,及時虛弱倒下,向神虞擺手。
“朕不信,朕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你是為見朕最後一麵而來,朕不想和你說話。”
神虞聽他說出這樣一番孩子氣的話,看向明晟道:“有勞皇叔讓他們退下,本座與皇爺爺有話說。”
明晟隻以為燁帝真到了壽終時,臉上落了淚,問神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