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內
“既然你已都知曉,我也不瞞你了。”
向母靠坐在軟榻上,神色落寞,“沒錯,事情是我做的,方家的婚事也已定下。”
“我不要什麼方家。”向子珩眉眼冷凝。
兒子這樣向母也不奇怪,“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氣,難以接受,沒關係,事情總有過去的時候。”
“母親,你實在過分!”
這話幾乎是從牙縫擠出,向母聽得心中一痛。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
“婉如是個好姑娘,我親自把她指給你,又親自把她趕走,我心裡也不落忍,每每想起也愧疚不已,可母親沒辦法啊!”
眼眶攸的一紅,“咱家現在情況你清楚得很,為你前途順遂,為了咱們向家將來,母親何嘗不是背著良心做這件事,你以為我心安嗎,可我這麼做是為誰?”
“甚至為免你和未來妻子生隙,將來能和和美美過日子,我都不能說是方家意思,自己擔下這個壞人,哪怕讓兒子怨恨我,隻要你能好,母親一片良苦用心都是為了你呀!”
向子珩深吸口氣,態度堅決,“方家的婚事,我不會認。”
“白紙黑字的婚書都簽了,你不認?你是想讓母親落個背信棄義名聲,被人戳脊梁骨嗎!”
向母拭了拭眼淚,長歎一聲,“你現在心情不好,母親能理解,沒關係,時間會抹平一切,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向母說完走回內室,就把這一切交給時間,就如老爺去世一樣,再深的傷痕也總有慢慢恢複的時候。
向子珩痛徹心扉,一想到心愛女子是帶著對他的失望和恨意離開的,一顆心像被砍成好幾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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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輛馬車轆轆前行。
修長手指掀開車簾,年輕男子透過窗,隻見路邊有匹癱倒的馬,守在旁邊的人焦急不已。
那人雖一身男子裝扮,可也舉手投足亦能瞧出是個女子,當即讓人停下馬車。
“姑娘,你是何人?怎麼穿著男人的衣服?”
“姑娘怎麼一人在這兒?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姑娘彆怕,需要幫忙可以跟在下說。”
麵對陌生男子的溫柔詢問,那姑娘隻背過身防備地躲開,纖長的睫毛顫如蝶翅。
“這位姑娘不要害怕,我們公子不是壞人。”隨從解釋著。
再三詢問,小姑娘終於開口,“我的馬不知怎麼了,躺在地上起不來。”
隨從上前查看一番,搖頭歎道:“這馬快不行了,一看就是匹病馬。”
婉如一聽急得快哭了。
她馬術雖不算精湛,但勉強會騎,這是在雲州城買下用來趕路的,可到底是對馬不甚了解,馬販定然瞧出她是外行人,賣了一匹病馬給她。
“姑娘不要著急,你去哪裡,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帶你一程。”
婉如打量著這位公子,二十左右的年紀,衣著考究,舉止儒雅,相貌不俗,像是哪家的貴公子。
“在下姓孟,京城人士。”公子似看穿她的擔憂,主動介紹。
見姑娘還是不說話,男子身邊的隨從補充道:“姑娘不用擔心,實不相瞞,我們公子是太師之子,姑娘儘管放心。”